秦嬴那番話，他這些天早聽膩了。
萬事萬物，他從來只聽憑自己的判斷。
巨鷹高昂著腦袋，望向空中，隨後又注視著平靜的湖面，低聲開口：“掌珠，我還是回來了。”
它眸光復雜，像是有千言萬語，可一時又無頭緒，不知對誰訴說。
這一刻，它好像從湖中看到了從未忘記過的那抹身影。
最終，巨鷹張張嘴，卻沒發出半點聲音，只是再次化作那隻高大落寞的猴子。
趙騰在一旁眼睛瞪得溜圓：“千萬別告訴我，這就是弼馬……呃，大聖？”
聽了趙騰的話，唐欣有種遇見知音的感觸，終於有人能明白自己的想法了。
猴子走至湖前，盤腿而坐，一隻手輕輕觸碰湖水，在湖面區域性掀起一陣漣漪。
沉默許久後，喃喃道：“掌珠，許久不見，你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而我，也已經不是當初的孫俊武了。”
“孫俊武？”
趙騰的眉頭忽是一蹙，扭頭看向身旁的唐欣：“妹子，咱大聖不是叫孫悟空嗎？”
唐欣沒搭理趙騰，只是瞪著陷入回憶的猴子，忽然驚道：“孫俊武……是猴子觀海的神話故事？”
“猴子觀海？”
趙騰一臉狐疑，似乎並未聽過相關神話傳說。
唐欣小聲道：“孫俊武你不知道？”
趙騰搖頭：“孫大聖的兒子？”
唐欣：“什麼玩意，誰告訴你孫悟空有兒子？”
趙騰想了想：“西遊野史。”
唐欣：“……”
確實夠野的。
其實，趙騰沒聽說過孫俊武也並不奇怪。
他不是本地人，而且猴子觀海的傳說確實不如齊天大聖家喻戶曉。
唐欣為趙騰解釋道：“傳說，很久很久以前……咳咳，黟山……也就是現在的黃山出了只靈猴，靈猴吸納天地靈氣，又修煉了三千六百年，啟了神智，擁有大神通後行走人間大地，之後愛上了一位心地善良的姑娘，靈猴就化作一書生模樣，取名孫俊武，然後去姑娘家提親……”
趙騰聽的入神，可唐欣說著說著忽然想起什麼，嘀咕道：“我就說掌珠這名字怎覺得耳熟，傳說中，靈猴遇見的那位姑娘，好像就叫掌珠來著……”
她之前在客棧給爸媽幫忙的時候，也經常為遊客們充當導遊，講一些跟黃山有關的神話傳說，還看過一些相關的神話書籍。
此類神話故事的版本也不少，她看的那本書中對靈猴的描述比較多，而掌珠則沒什麼筆墨，這才導致她最初遇見掌珠時，完全沒想起這茬。
唐欣還記得書中的一段註文。
[靈猴觀海不知年，萬頃紅雲鑲碧天，坐看人間興廢事，幾經滄海變桑田。]如今想來，這海未必是雲海，觀的很有可能是掌珠的埋葬之處。
趙騰：“然後呢？”
唐欣暫停思緒，攤了攤手答道：“不知道，反正最後靈猴變成了石頭。”
趙騰：“變成了石頭？那不還是大聖嗎？”
此時，只聽到那隻猴子繼續呢喃道：“你死前勸我放下仇恨，可我不懂那些狗屁道理，我只知，摯友的仇，得報……”
聲音中，蘊著無盡的憤恨。
“摯友？”
唐欣聞言有些詫異，難道記載的傳說和事實有出入？
此刻，猴子緩緩站起身，一雙陰沉到彷彿能滴出水來的眸子從身旁的每個人身上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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