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平淡回道:“自然是為了成宗,成祖,當了一名名揚天下的得道高僧。”法恆神色轉冷:“為了虛名犯戒?如何能算唯識宗傳人?”
陳景回道:“小僧不持戒,是為了能興唯識宗,而你不持不吝法戒,說是為了真經不落入偽法手上,為虎作倀,可千年來唯識法脈如風中殘燭,偽法教派日益興盛,孰是?孰非?”
無窺和尚聽到‘興唯識宗’四字,渾濁眼眸盯著陳景:“何以興宗?”
事以密成,言以洩敗,一旦洩露滅佛之事,偽法之人豈能不將千葉除之而後快?法濟見陳景就要說出滅佛言論,連忙開口阻止:“不可!”
“師父,藏不住的,只要去做就絕對藏不住,自上而下雖然便利快捷,燎原之火亦不失為一條備選之路,還不如多讓幾個人知道,只要有人去做,終會有實現的一天。”
滅佛之心,藏到盂蘭法會結束,已經是極限。
一旦開始向天下宣傳基礎佛理,偽法的人又不是傻子,怎麼會想不到此舉的意圖?陳景露出一抹釋然微笑,淡淡吐出兩個字:“滅佛!”
法恆:“…………”
無窺:“…………”
法行:“…………”
陳景見幾人呆若木雞,根本不管那麼許多,娓娓將廣傳基礎佛理,滅佛興宗的計劃一一道出。
禪房陷入死一般的寂靜,誰能想象滅佛言論,竟然能從一個僧人口中道出。
幾名僧人雖然覺得匪夷所思,但細細想來,唯識宗與如今佛教其實牽扯不深,竟然也認可了這套理論。
法恆和尚思索滅佛興宗可行性,再次開口問道:“千葉法師欲名揚天下推行基礎佛理,待基礎佛理有廣傳之相,便是持不吝法戒之時,真經豈不是有落入到偽法手上的風險?”
陳景回道:“一切有資質者都應得到真經,難道誤入歧途之人,大乘不度?我等防的從來不是真法落入偽法手上,而是真法只落在偽法手上,吝法,藏私、曲解經意,從而失了真經。”
法恆和尚恭敬道:“貧僧再無疑慮…………”
說罷,法恆和尚掏出一本經書,封面寫著《大乘見真持戒法》,開口道:“唯識應理法脈,也願交出唯識持戒法,經書缺失關竅,也容我隨後親口講解。”
一個自甘入地獄承業而興宗,還能有什麼可說?單是提出這份驚世理論,就絕對不是一位信偽法之輩。
因為這並不是什麼陰詭之計,光是讓人知道,對偽法就是莫大的威脅。
無窺和尚亦從懷中拿出一本經書,封面寫著《大乘涅槃唯識論》,同樣是越過法濟遞給千葉,開口道:“唯識普乘法脈,也願意獻上唯識唯識論,還請幾位暫避,由貧僧先為閣下講解經書中所缺關竅。”
無窺和尚的弟子法行,見傳承外傳,心思快速轉動,沒有半點要阻止的意思。
正如陳景所言,不管懷有何種心思都會樂見其成。
這是唯識宗的機會,何嘗不是偽法的機會。
真經廣傳,得到真經的機率就大大提升,不需要謀劃如何得到真經。
只需要提前做好壓制基礎佛理傳播的準備,對於掌握佛教大勢的他們而言,不難。
不過此滅佛之論,必須趕緊告知國師師父,若讓千葉攜盂蘭法會化佛拈花之勢傳播基礎佛理,才是一個天大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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