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這是何意？！”
感知到身後的動靜，蝕光身形微頓，巨大的蛟頭轉了過來，充滿癲狂的眼神死死地盯著林哲羽。
恐怖的氣息再次從其體內瀰漫開來，隨時準備以性命為代價，爆發出最為強大的一擊。
“道友莫要誤會，在下沒有任何惡意。”
“對於九劫溯命龜的不滅真靈，在下同樣很感興趣，只是恰巧同路罷了。”
林哲羽微笑著說道。
他剛剛立下了混沌誓約，即便是想動手也沒有辦法。
“好，好，好！”
“閣下願意跟著便跟著吧。”
蝕光冷哼一聲，巨尾一甩，再次朝遠處疾馳而去。
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蝕光豈能不知這個該死的人類，跟在自己身後是出於何種目的。
不就是看出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打算跟在自己身後，等自己隕落後撿屍麼？
然而，
即便是猜出了對方的想法，蝕光也無可奈何。
……
“看出來了麼……”
林哲羽微微一笑，繼續若無其事地跟在蝕光身後。
如蝕光所猜想的那樣，他跟著對方身後，純粹是為了撿屍。
真正意義上的撿屍。
這傢伙已經離死不遠了，既然能夠不費一絲一毫氣力、不用付出任何代價，便能有所收穫。
又何必冒那般無所謂的風險呢。
“還有不到七年的時間……”
林哲羽眼眸中閃過一抹無奈。
七年的時間，以蝕光如今的狀態，肯定活不了這麼久。
不說七年，
以蝕光如今的狀態，不出兩年便撐不住隕落了。
林哲羽的無奈與蝕光無關，主要源自於九劫溯命龜的龜甲碎片。
加上從蝕光手上得到的那四枚，九枚天生道紋中，還剩下兩枚沒有得手。
這讓他頗為可惜與無奈。
不到七年的時間，想要得手剩下的那兩枚天生道紋，機率實在是太低太低了。
此行，怕是無法集齊九枚九劫溯命龜的天生道紋了。
微微搖了搖頭。
林哲羽身形微動，緊緊跟在蝕光身後，防止跟丟。
若是離得遠了，以這一角命運長河的特性，很容易一不小心便跟丟了。
……
嗖——
兩道遁光一前一後，從命運長河中疾馳而過。
轉眼間，一年多的時間過去了。
最前方的銀蛟前所未有的虛弱，身上流轉的雷霆時隱時現。
“呼呼呼……”
濃烈的喘息，從鼻孔中噴吐而出。
蝕光那癲狂的眼眸中，充滿了濃濃的疲意，身上散發出絲絲縷縷死氣。
他，撐不了多久了。
蝕光的速度漸漸降低。
最後，終於停了下來。
他太過虛弱了。
虛弱到，再也無法感知到，冥冥中的命運指引了。
“要死了麼……”
“九劫溯命龜的不滅真靈到底在哪！”
蝕光眼眸中浮現出一抹茫然。
耗費了那麼長的時間，滯留在此處秘境虛空，為的便是尋找到那一抹九劫溯命龜不滅真靈。
然而，如今不僅僅沒能尋到那抹不滅真靈，自身還要隕落在這裡了。
……
“唉……”
看向渾身散發著濃烈死氣的蝕光，林哲羽忍不住輕嘆口氣。
朝聞道夕死可矣。
眼前這頭雷獄銀蛟，為了尋求大道、為了尋找那抹不滅真靈，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然而，
以林哲羽對這裡的瞭解，他感覺，即便對方尋到了那抹不滅真靈，最終也無濟於事。
這裡存在著巨大的問題，有很大可能，是一個巨大的陷阱。
“可需要助道友一臂之力。”
林哲羽出聲道。
蝕光前所未有的虛弱，他要死了。
林哲羽能夠感知到，蝕光心神中湧動著的強烈的不甘。
蝕光聞言，身形微微一頓，緩慢地側頭看向林哲羽。
他深深地看了眼林哲羽，眼神中閃過一抹意外。
這個他恨不得啖其肉、噬其骨的該死的人類，竟然這般好心，願意幫他。
“多謝！”
蝕光長長嘆了口氣，眼眸中恢復了些許清明。
巨爪輕輕一揮，一團雷光射出，朝林哲羽射去。
“無論能否尋到不滅真靈，這些都贈與道友，以作酬謝。”
蝕光淡淡說道。
“道友客氣了。”
林哲羽隨手一抓，很是坦然地收了下來。
強大的感知一掃，他的神色微動，眼神中閃過一抹訝然。
這傢伙，鉅富啊！
不愧是老牌的強大界主境修士。
裡面不僅僅有著各種珍惜的丹藥、寶物，還有好幾件散發著強大氣息的法寶。
其中，那顆晶瑩剔透的珠子裡，甚至散發著，讓林哲羽都感到忌憚的可怕氣息。
“這玩意，就是這傢伙最大的底牌麼？”
林哲羽看向那顆琉璃般的珠子，裡面蘊含著讓他都感到心悸的恐怖雷霆。
……
“走吧，讓我送道友最後一程。”
林哲羽收起蝕光贈與的寶物，手掌輕輕一揮，磅礴的氣血能量將蝕光裹住。
他的身形微動，裹挾著蝕光，循著冥冥中的命運指引，朝遠處疾馳而去。
光陰流轉，轉眼間，三個多月的時間過去了。
“道友……”
“道友……”
林哲羽輕聲呼喚著。
他看了眼被氣血能量包裹住的蝕光，忍不住輕輕一嘆。
“多謝道友送在下最後一程。”
蝕光虛弱到無法抬頭，他的眼眸微動，看了眼林哲羽，虛弱的聲音傳出。
聲音落下的剎那，蝕光的身軀陡地潰散，化為銀色齏粉飄蕩開來，融入命運長河的無窮斑斕流光之中。
“唉……”
微弱的嘆息聲在虛空中迴盪。
任你再強，強大到如蝕光這般境界，也終有隕落的一天。
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也如凡人般脆弱。
“還是不夠強大啊！”
林哲羽輕聲呢喃著，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
他的眼眸中，璀璨的金光流轉，注視著，蝕光徹底與命運長河融為一體。
這命運長河當真詭異而可怕。
僅僅只是一角召喚出的光景罷了，還有這般恐怖的侵蝕力。
可想而知，真正的命運長河又有多麼恐怖。
“還有不到五年的時間……”
“繼續吧，看能否尋到下一個有緣者。”
林哲羽收回目光，身形微動，繼續上路。
他沒有選擇閉關參悟從蝕光手上得來的那枚龜甲碎片。
林哲羽打算試試看，在剩下的五年中，能否尋到剩下的兩枚天生道紋中其中一枚。
然後，再閉關參悟龜甲碎片上承載著的天生道紋。
參悟完後，就該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