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躍同季睦自小一起長大,師兄弟關係,如何不瞭解彼此。
季睦是個極為專注於自身之人,莫說師姐妹,師兄弟之間的相處,他都是愛搭不理的。
可是,這麼一個人,卻為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師妹求藥?!
也不算八竿子打不著吧,實際上自容相和乘風師叔受傷過後,兩峰之間便有了過節。
給一個有過節的峰上的師妹求藥……
凌躍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臉,這不對勁啊,難道季睦終於開竅了。
他抬頭看天,嗯,並沒有日頭從西邊出來的情況。
他又扭頭剛準備上下打量一下季睦,看看他臉上是不是有什麼桃花將至的痕跡,卻被季睦如一盆冷水澆滅熱心腸:
“別儘想些沒用的東西,我只是欣賞盛師妹的品性,她同容相那些人不一樣。”
季睦一邊說著,目光直視凌躍:“宗門有人結嬰,你不去看看?”
凌躍:“……去啊,盛師妹這個,我是說,現在這個時候……”
凌躍有些沉默,宗門有人渡元嬰劫是好事,可是,盛師妹身份不同。
容相和齊朗背叛宗門是已經確鑿了的事實。
對於這樣的人,宗門絕不姑息。
何況,已經隱忍兩百多年。
實際上,當年道魔大戰,城池之爭之時,容相就同魔域勾結。
宗門派出的諸多金丹修士成了他同魔域換取更有價值東西的獵物。
能被玄塵門收入門中,又進階金丹的修士,靈根都是不差的。
恰巧,魔域有奪取靈根術,對上等靈根的需求很大。
那一次,玄塵門的幾個城池被控,就是容相提供的訊息,使得魔修能夠直搗黃龍。
而這不過是一個陷阱,引得同門修士踏入死亡的陷阱。
可惜,終究邪不勝正,乘風師叔拼著一死,救出了大部分金丹修士。
容相看事已敗露,為防自己暴露,只得讓自己也中了陰魑草毒。
也正是他這人奸詐非常,便是對自己,都又毒又狠。
當年,那些個金丹修士回來後,雖然因為容相明明有機會救人,卻見死不救的表現寒了心,卻也不會有人真的去懷疑他與魔勾結。
是以,容相這麼些年,才能逍遙法外。
便是,他突然化神,都無有人懷疑。
誰能想到,在玄塵門地位崇高的長老、峰主會做下這等事情。
凌躍自問宗門待容相師徒從來不薄,甚至很是厚愛。
誠然,宗門是看在謹霄元君的份上。
謹霄,名滿天下的劍君,嫉惡如仇,性子非常剛正。
只是,他同季秀水一般,後來自願去了相同的去處。
這些且不提,容相出生微寒,很小的時候,是謹霄將他救回來。
改變他的身份,教他修仙入門,甚至在自己雲遊天下後,把整個劍影峰都交到他手上。
而因為謹霄對他的重視,宗門自來很厚待他。
賦予他謹霄元君在時,劍影峰峰主的權柄,給予他玄塵門長老才有的一切厚待。
結果,得到的就是這麼一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以他的資質,難道不能化神麼?不至於吧?
偏生他要走這樣惡毒至極的捷徑,用同門師兄弟的靈根換取化神的邪藥。
凌躍想不通,他修煉多年,怎麼參不透這等道理。
天上如何會掉這樣的餡餅?說到底,終究是貪慾害人。
也就是自容相化神而歸,宗門才有人有些懷疑。
因為當時出了一件事兒,當年死在魔域的一位金丹修士身著一件寶甲,致使屍首百年未曾腐爛,身體之中還殘留了靈氣。
恰在那時,被人發現他靈根有所缺失。
要知道,金丹修士雖然已經是金剛不壞之身,但身死後,軀體依然會腐蝕消亡。
便是骨架尚存,肉身也會徹底隕滅。
而靈根這種東西,隨著修者死亡,自當化為天地靈氣,消散一空。
便是生前遭了什麼,死後待得靈肉消亡,如何也是看不出什麼端倪,更別提尋到什麼證據了。
可見,果然是邪不勝正。
當年奪取修士靈根的那一處地界本就毒障叢生,大家被誆騙入那一處,或許是魔族之人覺得他們必死無疑,又或許是時間不夠亦或者金丹修士毀屍滅跡比較困難,所以只是殘忍的取了靈根就不管不顧了。
這位同門可能在事後有醒過來,醒來後,他便尋求出路,終究還是沒有尋到出去之路。
只不過,他所在地方已經脫離了其餘屍首所在位置,很是隱蔽。
因此,在事後,魔域或者容相再次去清理現場之時,便將他遺漏了。
這般,才露出了端倪來。
循著這根線,循著容相漏洞百出的話,才發現容相的真面目。
之所以不殺他,也是為了尋出他背後之人。
而今,背後之人已出,是隧家人,隧家,魔神留下的一脈。
鏡門出動,玄塵門下了掌門血令,必要將他們一網打盡。
興許,容相應了多行不義必自斃。
那容相不知為何,居然受了重傷,按照他自己的說辭,是自己修煉出了岔子,不得不閉關療傷。
凌躍不知他說辭的真假,但已是著人探過,容相受傷是真,還是重傷,修為暴跌的那一種。
知道這一切之時,容相只覺得唏噓。
因果糾纏,誰也逃不脫因果織就的網。
種惡因終究得惡果。
容相落得如此境地,倒是給看管住他減輕了諸多壓力。
原本,玄塵門一面循線去了魔域抓人,一面防止打草驚蛇,或者洩露了訊息,還得穩住容相。
容相如今已是化神,甭管他是如何化神的,那也是一名化神修士。
想要攔下他,可不是說說那麼容易。
那些去攔下容相的同門,是必須做好死亡準備的。
容相罪大惡極,臨到死時,還得玄塵門同門陪葬。
無論是松崖掌門還是凌躍,對於那些自願赴死的同門既是感激也是愧疚。
沒想到,峰迴路轉,柳暗花明,是這麼個結果。
凌躍怎能不欣喜若狂呢?!至於齊朗,呵呵,那不過是個草包,跳樑小醜,為虎作倀的倀鬼,不用過於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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