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所見,遠比別人說一千遍一萬遍都有用。
說完話,得了雀妖族的答應,盛紅衣沒有久留,便同季睦走了。
這一回,他們走的光明正大,實際上,自從盛紅衣和季傳滅了十五城三族,憑實力把十五城變成十二城後,就再也無人敢找盛紅衣的麻煩。
走在路上,畏懼他們的人太多太多了,個個少則眼神躲閃,多則直接躲了起來。
如今自雀妖族出來,大約對他們畏懼的人更多了。
盛紅衣出來之後,倒是不急,還有一個時辰,儘夠了。
於是,便同季傳分開了,約定一個時辰後城門口見。
季傳自是沒有不答應的:
“恰好我也需要補給些東西,黑蓮自便。”
本以為盛紅衣同他一樣,誰知自兩人分道揚鑣那一刻,盛紅衣轉頭就進了暗巷,須臾出來後就變成了一個修為低微平平無奇的小雜妖。
然後,便按照記憶,邁入了她喜歡的酒樓鋪子。
旁的不說,路途遙遠,她得把酒給補齊了。
離開異人域後,可能就再也沒有這些好酒喝了。
買完好酒,盛紅衣又回到了暗巷:
“殺神?”
“……”
“殺神?”
“……”
……
嘗試過用嘴,用神念叫喚殺神無回應後,盛紅衣臉一黑,難道她理解錯了?不是說可送她一程?人呢?
她想了想,還是不死心,須臾,天地銖三合為一,緩緩拉長,搖身一晃,焚邪出現在盛紅衣面前:
“殺神,我要出發了,你是否同我同行?”
“……”
焚邪無言的同她默默相對。
盛紅衣開始懷疑,難道真的只是她做了一個夢?
殺神,本就是個可與魍原匹敵的厲害角色,盛紅衣倒並非是一定要乘著殺神的東風去找巫族算賬。
於她來說,自己的仇自己報,再說了,她已化神,以她的遁速,也不會很慢。
至於何時離開異人域,盛紅衣越發的心態平和,她總覺得,她的來去都有定數。
真要走,便是她竭盡所能,許是也留不下了。
她只是想再見殺神一面而已。
上回在夢裡,兩人的交流還是太短暫了。
如今清楚的神志之下,她還想多問殺神些關於魍原的事情。
豈料,這就看不到了?可是,不應該吧,殺神若是啥表示都沒有便也罷了。
正起了這念頭,焚邪突然動了,劍氣臨空,忽而落地,流利的在地上刻下印記。
盛紅衣心中一動,已是有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浮現。
焚邪已然在轉瞬間,刻下所有文字。
飛天遁地大法!
盛紅衣:“……”
她揉了揉眉心,只覺得腦袋一抽一抽的,疼的厲害。
這就是殺神所說的“送她”?!
他就是這麼送的?!早聽說殺神狂放不羈,性格古怪,她本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現在麼。
她算是感受到了。
似乎還嫌棄她不夠無語似的,那些字突然飛起,繞著她旋轉起來。
盛紅衣:“呵呵。”
殺神真是好樣的。
飛天遁地大法不長也不短,文字清晰的鑽入識海,盛紅衣發現自己參悟起來居然不費力氣,還算透徹。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已如歷歷在目,其中文字已經在她心中有所解釋和拆分,她已是迫切的希望試一試這等法術。
當下,她也不挑地兒,喃喃唸叨口訣,同時,手中起勢,靈光飛舞穿梭,手法看似輕盈,可凝出的紋路卻極複雜。
不過,於盛紅衣,居然很是容易且迅速。
只是一剎,她便成了。
腳下,忽而有什麼東西鑽入,然後,直接將她托起。
再然後,她又聽到了“滴答滴答”的聲響,周圍場景飛速的往後流逝虛化,退去。
她眯起眼仔細看,也看不出一丁點清晰的場景來,一切都是模糊的,不知什麼時候是個頭。
還有,這種聲音她熟悉,乃是那一回被無相差點自時空隧道趕走之時聽的聲音。
此乃時空之音?!卻說,這“滴答”聲在兩聲後,盛紅衣便起了讓它“停下”的意思。
她的“念”應該就是控制這一切的全部。
這不,念起,滴答聲沒了,周圍正在虛化的一切戛然而止。
盛紅衣環顧四周,已是在一處荒無人煙的小道旁。
她微愣,神識迅速外放,尋覓自己所在的具體位置。
半晌,已發現自己已在數百里外。
而她不過區區用了數息時間。
便是她已是化神,日常甚至是對遁術很有心得,盛紅衣也不得不承認,這飛天遁地術,牛啊。
便是她加持遁符,配合如今的修為,也不是這厲害的術法可以比擬的。
而且,如今她還是初學!
心念再一動,默唸口訣之下,她周遭的一切再次變化,耳邊響起了熟悉的“滴答”聲。
這一次,她憑空出現在十五城城門口。
盛紅衣無視一旁一隻路過的松鼠妖“啊”了半天,一副就要驚厥的表情,她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情倒是變好了。
罷了,既然殺神送了這麼一個大禮給她,她便不尋他就是了。
其實,尋不尋的,不是她盛紅衣說了算的。
她心裡已經有所感覺,怕是那夢中便是他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見面。
畢竟,焚邪,殺神都已經送給她了。
空氣之中,盛紅衣腳邊,平地起了一個風捲,風捲俏皮的吹起盛紅衣的頭髮,又放了下來,消失無蹤了。
而盛紅衣耳邊似有一陣爽朗的輕笑一飄而散。
那分明就是殺神的笑聲。
這大約便是他的道別了。
季傳和雀大長老都提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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