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為聞言,一時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一頭霧水了片刻,很快就猜到了張輝帶歐陽志遠來的用意,畢竟自己的問題涉及到了南州,遲疑片刻後,徐大為點點頭“讓他進來吧。”
但為了維持自己的體面,徐大為接著一本正經的吩咐小趙,“對了,小趙,那份講話稿有幾個重點我圈出來了,你再去改改。”
小趙一愣,沮喪地點了點頭離開。
歐陽志遠和張輝相視一眼後,鼓起勇氣走進了徐大為的辦公室,“徐書記,您好。”
徐大為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道,“孟海同志讓你來的吧?”
歐陽志遠不置可否,“有一些問題想請教一下徐書記。”
徐大為客氣地指了指沙發,“坐。”
歐陽志遠坐下,徐大為起身繞過辦工作,在歐陽志遠對面翹著二郎腿坐了下來,反客為主,問道,“是為了南州的問題來的吧?”
歐陽志遠一聽徐大為這話,微微一笑,點頭道,“是,我想徐書記肯定已經知道唐誠、吳勇等人因為涉及黑社會性質組織和充當保護傘問題正在接受調查吧?”
徐大為沉聲笑道,“知道,怎麼能不知道呢,你們南州的反腐打黑工作動靜這麼大,連外面的老百姓都知道,我怎麼能沒聽說呢。”
歐陽志遠點點頭,開門見山道,“在對唐誠和吳勇等涉案人員的調查中,涉及到了一些關於徐書記您的問題,所以想和徐書記聊聊這些問題。”
面對歐陽志遠咄咄逼人的氣勢,徐大為不甘示弱,指了指他笑道,“按理說你這個級別的幹部還無權和我對話,但為了滿足你的好奇心,我可以告訴你。”
按理說歐陽志遠這個級別的幹部還真沒有資格坐在徐大為辦公室裡,但今非昔比了,而且歐陽志遠絕非代表自己,而是代表了省委和沙孟海。
所以徐大為能給給出回答,絕不是為了滿足好奇心,“唐誠這件事,我不可否認他和瑞龍有生意往來,我也向張輝同志說過,對於瑞龍的問題,我也有責任,這些年我忙於工作,屬於對子女管教,這是我的責任,我不推卸,也不迴避,但對於唐誠和吳勇等人官商勾結所幹的違法勾當我是一概不知,怎麼,你們就一定認為這裡面有我什麼問題嗎?你太年輕了。”
現在的徐大為明知道自己敗局已定,但敗和敗不同,怎麼,怎麼敗,能不能保全性命,都是徐大為要擔心的事情。兒子徐瑞龍絕對是徐大為的問題,但也是徐大為敢於承認,能夠承認的最小問題。
所以這個問題徐大為不但要堅持,甚至還要讓歐陽志遠咬住不放,直到讓歐陽志遠認定自己只有這麼一個問題。
徐大為還試圖用自己的詭辯來矇混過關,奈何歐陽志遠早已掌握了他的違紀違法證據,“早就聽說徐書記您的口才好,善於雄辯,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徐大為還是一臉道貌岸然,“所以說,一定要有一份敬畏在心中,看別的可以模糊,但看底線一定要清楚,千萬不要跟法律作對,你覺得我在這個位置上會看嘛不清楚?我承認,自己有這樣或者那樣的問題,但絕對不會犯原則性的問題,只有心中有底線,堅持黨性原則,只有這樣,無論是做官還是為民,都可以活得踏實,過的安心。”
歐陽志遠問道,“徐書記,你覺得自己活的踏實,過的安心嗎?”
歐陽志遠這句話,給了徐大為致命一擊 ,他的神色驟然一變,抱頭道,“讓我踏踏實實退休不行嗎?”
歐陽志遠正色道,“這麼多年,很多無辜的人犧牲,山南的秘密不能再藏下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