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德根城,內城區。
比爾子爵在侍女的服飾下,將自己的衣服脫去換上了睡衣。
他走到大床前,看著床上庸俗的被單和枕頭心中憤怒。
那些惡魔將比爾子爵傳承了上百年的宅邸徹底毀滅了,他不得不臨時住到了這個曾經屬於自己情人的別墅內。
別墅中的傢俱也許在常人看來已經非常奢華,但作為被上等社會薰陶了審美觀的子爵,比爾覺得簡直就像住在豬圈。
他想到了白天前往的羅薩城堡,即便因為年歲已大,已經修身養性的內心仍舊升起了一絲貪婪。
等到他派出的信使從王城回來,罷免了羅薩伯爵之位,誰說那城堡他不能坐一坐?至於柯莉特,一個小女孩罷了,憑什麼守住那麼龐大的財產以及她自己?他有一萬種骯髒的手段讓她臣服!比爾的嘴角剛露出一絲笑容,窗外突然傳來一絲細不可聞的悶哼聲。
他皺了皺眉頭,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威嚴地出聲道:“守衛,發生什麼事了?”
外邊過了許久的時間,沒有回答,老者的心中產生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他連忙走到辦公桌的旁邊,從中拿起了一枚戒指,那是他花大價錢買來的【高等傳送戒指】,一旦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這個戒指會立刻將其傳送到一公里之外。
但正當他要將戒指帶上時,一道寒風閃過,他感覺自己的手指一涼,彷彿有什麼液體在嘩啦啦的流出。
他緩緩低下頭,呆愣地發現自己右手除了大拇指以外的四根手指已經全部被砍斷,掉到了地上,大股大股的鮮血瘋狂的往外冒。
“啊啊啊啊!!!”
痛覺遲緩地傳到了他的神經中,比爾發出了悽慘的哀鳴。
一根灰色面板的手指從他的身後伸到了他的面前,左右搖擺了一下。
“噓,你吵的讓我好興奮。”
甜膩陰冷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帶著一絲抑制不住的喜悅,比爾渾身繃緊,強忍著疼痛不敢發出聲音,緩緩轉過頭望去。
那是一名卓爾,他身材壯碩,陰影卻讓他靈活地隱藏自己,他渾身覆蓋著黑色的盔甲,但頭盔卻被他特意拿下,肆意的享受著將自己的面容展示在受害者面前的喜悅。
“你你是誰!你想怎麼樣?”比爾試圖保持著冷靜,顫顫巍巍地說道,他的身體不斷抖動,鮮血的流逝讓他年老的身體快要陷入休克了。
勞洛安將手中黑色的利劍湊到了比爾的臉上,殘忍地笑了笑。
“我是誰?我是受害者的儈子手,我是痛苦的歡愉,我是黑夜中的死神。”
“不要試圖逃跑了,比爾。”卓爾隊長帶著憐憫說道:“除了你,所有比爾家族的人已經都被我殺死了。”
他喜悅地閉上眼,享受著比爾的悲傷與恐懼:“啊,主人陷入了沉睡,這裡的一切事宜都由我們自己定奪,這種感覺真是太美好了。”
他睜開眼睛看向比爾,收起了笑容,居高臨下地宣佈道:“而我決定的,就是要將你們這些想要染指他寶藏的地表螻蟻,一個不留的全部清除。”
鋒利的黑劍一閃而逝,比爾的視網膜內只剩下那如同日食一般的黑色,無可逃避地吸食著他的靈魂。
在生命最後的一剎那裡,他只有一個疑問。
他?他是誰?勞洛安踩在那顆老邁的人頭上,冷冷地瞥了一眼,隨後消失在黑夜裡。
夜還很長,還有一個家族的鮮血在召喚著他。——第二天,血案震驚了整個德根城,比爾家族和坦格爾家族一夜之間被除名,市民們議論紛紛,可是貴族們卻沉默無比。
這是權力之間的爭鬥,比爾和坦格爾錯誤地高估了自己的底牌,而新任的女伯爵有著更多的底牌,僅此而已。
這件事之後,柯莉特的伯爵之路暢通無阻,貴族們也心細的發現曾經屬於比爾和坦格爾家族的利益,也在一個禮拜之內全部被安特男爵接手了。
“伯爵大人的白手套”,貴族們心知肚明。
而此時的“伯爵大人”,則滿臉不耐煩地坐在辦公室內,煩躁地處理著各種政令檔案。
“巴勞鎮的巴勞子爵尋求德根城的軍事力量幫助,魔物襲擊?”柯莉特考慮了一會,在檔案上寫下【准許】二字。
“凱特村的男爵申請復辟初夜權?做什麼美夢呢?”柯莉特冷笑一聲,將檔案扔進垃圾桶。
她將筆隨手一扔,嘆了口氣,向後靠在了柔軟的真皮椅子上。
伯爵的位子不像她想的一樣有趣,每天處理她麾下的小鎮和村子的種種瑣事讓她無比懷念曾經作為【金色鳶尾花】的冒險經歷。
“不知道主人還有多久醒來”
少女望著窗外哀嘆,德根城內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部經過她、洛斯里恩、勞洛安三人商榷之後才能決定,很多時候三人的不同意見會導致處理方式拖延許久才能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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