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城。
此刻還不知自己已經從渣男晉升“渣爹”的徐牧森，此刻和姚茗玥拉著手來到了眼前熟悉的街道。
這條他們上學路上走了三年的街道。
學生還沒有放學，但是道路兩旁已經擺滿了小吃攤。
炸香腸，臭豆腐，烤苕皮，烤魷魚，栗子餅，魷魚小丸子……
就等著餓了一天嗷嗷待哺的學生衝出來獻出自己積攢的零花錢。
空氣中飄蕩著辣椒孜然和油脂花糖的香氣，先不說健不健康，這些氣味的確讓人聞著就很有食慾。
“徐牧森，我要吃烤腸！”
姚茗玥晃著徐牧森的手，在醫院這麼久天天被營養師給嚴格限制食譜，要不是徐母來了兩天給她開小灶，她都快得上厭食症了。
突然聞到這種街邊小吃的味道，倒是把她的饞蟲勾出來了
徐牧森則是看了一眼炸香腸攤位那黑乎乎彷彿發動機開了一萬公里才換下來的機油色炸鍋，還有那些充滿科技與狠貨的配料。
“不行，想吃什麼一會回家我給你做，外面這些東西你還是少吃點。”
“有什麼不能吃的，高中的時候天天吃也沒見誰吃出問題啊。”
“你現在還能跟人家高中比嗎？人家高中生五點起床上早自習，晚上十點熄燈，身體好抗造，吃這些就算是吃壞了最多也就是拉拉肚子。”
徐牧森笑了，戳了戳姚茗玥的額頭：“而你呢？脆皮大學生？”
“你才脆皮！一碰就脆！”
姚茗玥不服氣的咬著小虎牙：“我不管，我就要吃！”
姚茗玥想要自己去買，但是摸了摸包，這些日子一直都在國外，根本就沒有帶人民幣。
美金…這攤位怕是根本不收吧。
“給我錢。”
姚茗玥攤開手。
“不聽話了是吧？”
徐牧森笑著拿著手機作勢就要給柳如霜告狀。
“你…”
姚茗玥一雙丹鳳眼眯了眯，瞬間就委屈的撅起嘴角，一步來到賣烤腸的攤位前，抬起手就開始抹著眼角不存在的眼淚。
“以前你追我的時候說我要星星要月亮也給我，現在我是你的人了，想吃點什麼都不給我買…”
姚茗玥委屈的聲音頓時就讓烤腸攤位的老闆娘看了過去。
徐牧森已經麻了，姑奶奶您怎麼又演上了？
“算了，不買就不買了，其實我也不是很想吃，但是我已經好久沒吃過肉了，我餓一點不礙事…”
姚茗玥抹著不存在的眼淚，目光還在烤腸上看了一眼，吞了吞口水之後又強迫自己移開目光，最後又輕輕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肚子，抬起泛紅的眼眶看著徐牧森。
“但是我肚子裡的寶寶還需要營養啊，算了，我回去找隔壁的李嬸借個雞蛋，不餓著孩子就好了…”
徐牧森：……
這一刻，徐牧森已經感覺到買烤腸的大姐那殺人般的目光了。
這要是再過十幾年，徐牧森現在高低已經被掛在小紅書懸賞榜第一名了。
《家人們誰懂啊，被花言巧語的渣男騙走身子懷孕，卻連一根烤腸都不捨得買，氣抖冷，女人的權益怎麼保障，集美們一定要避雷…》
尤其是烤腸老闆娘這會帶著口罩都能感覺到她的殺氣，都是女人已經狠狠共情上了。
“我說你這個小夥…”
只見她拉下口罩就要開始一段中式街頭rap。
“來根烤腸，肉的。”
徐牧森搶先開口，要不然等這老闆娘開口估計這條街以後就沒法來了。
他拿出錢包直接遞給了姚茗玥：“以後家裡的財政大權都交給你管行了吧？”
老闆娘看到徐牧森遞出來的錢包，鼓囊囊的紅票子，怎麼看都不像是沒錢的樣子。
而姚茗玥只是從錢包裡拿出一張笑盈盈的遞給老闆娘。
“老闆，麻煩找一下零錢。”
老闆娘這會也看出來了，這對小情侶八成是在這秀恩愛來了。
看了看眼前這個漂亮又古靈精怪的女生，她心裡倒是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真的被渣男欺騙了感情之類的，要不然這麼好的姑娘可真就可惜了。
“給。”
老闆娘找出了零錢。
姚茗玥把零錢又裝回了錢包裡，看著沉甸甸的錢包，她又把錢包交給了徐牧森：“喏。”
“你不是嚷嚷著要管錢嗎？”
徐牧森笑了笑。
姚茗玥雙眼明媚：“我才不要管錢，我只要管著你就好了。”
“怎麼聽著我像是你的atm機一樣？”
“別人想當還沒機會呢！”
姚茗玥自信的揚起自己白淨的下巴，嘴角帶著軟化清冷的笑容：“一根烤腸就能得到我這樣的大美女，你別不知好歹！”
看她這個樣子，嬌蠻，不講理，卻又有一種憨憨的可愛。
還真是…
徐牧森忍不住笑了，接過錢包，好吧，這個“atm”機他當的心甘情願。
男人嘛，給自己老婆花錢，理所應當。
“你看看這姑娘多好，現在這麼漂亮的姑娘哪個不是一張嘴就要名牌包包打牌化妝品的，你這個小夥子可要好好珍惜了。”
老闆娘一旁吃著狗糧，卻也是忍不住湊了湊熱鬧，拿出考好的烤腸遞給了姚茗玥。
“謝謝老闆~”
姚茗玥笑眯眯的接過烤腸，挽著徐牧森的手臂，繼續往前走去。
“呼呼…”
烤腸很熱，還有一些辣椒，姚茗玥咬了一口一張俏臉被辣的紅撲撲的。
“好過癮啊…”
油脂和辣椒的味道已經很久沒有吃過了，食物的戒斷反應可不亞於一些違禁品的威力。
姚茗玥好吃的眯著眼睛，拿起烤腸舉在徐牧森的嘴邊：“嚐嚐嗎？”
“不吃垃圾食品。”
徐牧森果斷拒絕。
姚茗玥眯著眼睛，又在烤腸咬了大大一口，可是最後卻只要下來一小口，剩下的留下點點晶瑩的痕跡又重新舉到徐牧森的嘴邊。
“現在呢？”
姚茗玥眼眸閃爍，紅潤的嘴唇在烤腸的油光下更顯像是塗上了一層唇膏，少女心思早就已經明示的赤裸裸了。
徐牧森看著她的小模樣，就像是很多日漫裡都會描述的“間接接吻”的橋段。
以前總會吐槽日漫的浮誇，不就是口水的接觸嗎，有什麼好激動的。
再說了，他們上輩子都老夫老妻了，這點算什麼。
但是此刻徐牧森看著姚茗玥狡黠彷彿是一隻小狐狸的臉龐，還有她手裡散發著香味和些許亮晶晶光澤的烤腸。
徐牧森也笑了笑：“你這算是二手口水油吧？”
“你嫌棄了？”
姚茗玥的嘴唇已經有點不開心的慢慢要撅起來了，這次她不是演的。
老夫老妻了，上輩子別說是口水了，明明什麼他都不會嫌棄的，可是現在呢，自己咬過的東西他都要開始猶豫了…
“嘁，不吃就不吃，不知好歹的…”
姚茗玥咬著嘴裡的一小口烤腸都都感覺一點也不香了，只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唇間一片溫熱，熟悉的觸感，味道，溫度…
徐牧森那真正近在咫尺的臉，當著人群密集的街道，淺嘗輒止，徐牧森抬起頭，咬走了姚茗玥嘴裡的那一小口烤腸，在嘴裡輕輕咬著。
“果然，進口的還是比路邊攤的好吃多了。”
徐牧森嘴角帶著幾分壞壞的笑。
“你…”
姚茗玥還沒有反應過來，可是少女羞紅的臉頰總比言語更快藏不住心中的情緒。
明明應該都是老夫老妻了，什麼沒經歷過，可是此刻偏偏這麼一個小小的突然襲擊，卻讓姚茗玥有了幾分招架不住的感覺。
周圍人來人往，總有人多看幾眼這對顏值逆天的小情侶，也總會露出會心磕到了了的姨母笑。
“我怎麼了？”
徐牧森嚼著嘴裡的烤腸，笑眯眯的看她，這樣害羞的姚茗玥可不多見。
姚茗玥像是壓制不住臉頰的溫度，她轉過身深呼吸一口氣，又轉回來：“你，你要賠我一根烤腸！”
“這根也是我給你買的吧？”
“那我不管，你就要賠我，每天都要賠我一根。”
“天天吃，把我吃破產了怎麼辦？”
“一根兩塊錢能給你吃破產啊？”
姚茗玥嘁嘁一聲。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我還要養老婆，以後還要養孩子買奶粉，一塊錢都要掰成兩半花。”
徐牧森掰著手指，一副中年男人的憂愁感。
姚茗玥哼唧著：“養老婆能有多費錢，反正暖暖也是富婆…”
安暖暖家裡雖然低調，但是家裡底蘊放在哪裡，只要是以後不出一個大敗家子，家裡的錢怕是十輩子也花不完。
“養暖暖是還行，可我不是還要養你嗎？”
徐牧森笑著戳了戳她的臉頰。
姚茗玥先是心底泛甜，但是緊接著又抓住了關鍵點，撅著嘴唇：“你什麼意思啊，養暖暖沒問題，養我就很為難嗎？”
徐牧森帶著微笑，在少女玲瓏的身段看了一圈，感嘆一聲：“是啊，畢竟以後要是有了孩子就要賺奶粉錢了，但是人家暖暖肯定比你省奶粉。”
姚茗玥：？？？
少女嘴裡的烤腸都不香了，她低頭看了看，微微還是能看見腳尖。
“徐牧森！！！”
姚茗玥氣磨著小虎牙就衝著徐牧森咬了過來。
徐牧森壞笑著按住她的腦袋，果然啊，脾氣還是那麼大，不過他就喜歡她這樣的小脾氣。
往前走著，徐牧森停下了腳步。
鄭城四中。
又來到了熟悉的學校門口。
不是徐牧森總愛回憶過去，只是當時那些回憶確實可以細細品味一生。
尤其是學校門口的那片高地，簡直就是他青春愛情的“處刑臺”。
姚茗玥也停下了腳步，目光在校園裡看著，時間好快。
高中三年，原來也已經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看著熟悉的校園，細細想起來就這麼大的學校，三年，他們兩個卻好像有很多地方都沒有一起轉過。
“誒，好眼熟…”
姚茗玥突然發現學校門口的通報欄上還貼著一個帶著圖片的告示。
“最近發現部分不自覺的學生，翻牆逃學，還帶著女同學早戀！無視紀律！無視老師！也無視自己的前途！尤其是女同學，一定要擦亮眼睛，愛惜自己，切不可一時頭腦發熱衝動毀一生！”
告示上幾個大大的紅色感嘆號，充分表達了寫這份告示時候憤怒的心情。
而告示中間，最顯眼的還是那一張監控擷取畫面的照片。
一照片上，高高大大的男生牽著一襲淡化長裙的女生，整在校園裡奔跑，夕陽西下，很有一種為了自由逃婚式的浪漫。
雖然監控只拍到了背影。
但是姚茗玥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而且在照片的旁邊，還有一行小字。
“ps：我奉勸照片裡的這兩個學生，尤其是那個男生，趁現在我還有耐心，月底之前馬上到教務處自首！要不然等著我喊你家長！全校批評甚至開除！給你記錄檔案，當你一輩子抹不掉的汙點！”
字跡雖小，但是一個個感嘆號一看就充滿了個人的憤怒感情色彩。
她轉過頭，看著徐牧森。
“你怎麼解釋？”
徐牧森看著照片裡自己和安暖暖的背影，還有旁的小字，笑道：“其實高中，只要學生沒有觸碰到法律，學校根本就沒有開除學生的權力，最多就是勸退，但是你不聽勸就行了，至於個人檔案，在國家層面都是保密，學校壓根就沒資格接觸，這些都是老師用來嚇唬學生的手段罷了。
不過這個月底之前，恐怕教導主任是要被扣獎金了，難怪這麼氣急敗壞的…”
徐牧森哈哈笑著，這個教導主任他可太熟悉了，一個老油條，在學校裡可沒少撈油水收紅包。
對於這樣的人，徐牧森可沒什麼負罪感。
“誰問你這些了！”
姚茗玥不滿他又在這扯開話題，她看著告示欄上兩個人手拉手在夕陽下奔跑的照片，她就感覺心頭一陣陣酸酸的。
談戀愛全校批評這種事…現在想一想，還真是挺浪漫的。
姚茗玥的嘴唇就像是燒開的壺嘴一樣撅了起來。
“我不管，我也要去學校裡轉一轉！”
“門口的保安大爺眼神可毒著呢。”
徐牧森指了指保安室。
姚茗玥墊了墊腳尖，大門就只開著一個小口，保安室裡的老大爺別看牙都快掉了，但是拿起防爆盾和叉子的速度也能彰顯出曾經的風采。
姚茗玥呵呵一笑：“你不是會翻牆嗎？”
“什麼翻牆？我可是好學生別亂說啊。”
徐牧森忍著笑意，就愛看她這個吃醋又要憋著生氣的小模樣。
她和暖暖有些方面還真是挺像的，就連想去的地方都能很默契的撞在一起。
“喂！你笑什麼啊？”
姚茗玥不滿的跺跺腳。
“你這種好好學生能翻牆嗎？”
徐牧森收起笑容，有點懷疑的看著她。
其實還是怕她摔著。
“暖暖都能，我有什麼不能的，我運動能力絕對比她好吧！”
姚茗玥還是很自信的原地輕跳了幾下，高中時她可是女子排球隊的主力呢。
最終徐牧森還是拗不過她，被她拉著來到了學校後操場的圍牆。
只是遠遠的，就看又看到了另一封告示。
“校園重地，高壓電網，禁止翻牆，後果自負！”
遠遠的，徐牧森就看到了原本可以翻牆的地方，現在竟然被加高了一層電網。
有沒有通電不說，但是這個高度顯然是不可能翻過去了。
徐牧森還有點驚訝，這個學校存在了五六年的bug，怎麼突然間就給修復了？
看來這次教導主任的獎金沒少被扣，屬於是已經急眼了。
“這就沒辦法了。”
徐牧森看著加高的電網，就算是沒有通電，這個高度也是翻不過去了。
姚茗玥站在原地看著，她咬了咬嘴唇。總是這樣，感覺每次她想要的東西就總是這樣差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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