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胃口還可以嗎?哦,小碗青菜粥吃了大半。”
“心率和血壓都正常。”
“臉色恢復得也還不錯,比前幾天好多了。”
穿著白大褂的一行醫護人員圍在床前,仔細檢視著手上的報告,時不時交頭接耳地溝通兩句。
病床上的女孩乖乖坐著,懷裡抱了個棉花枕頭,略顯清減的下巴將枕頭壓出一個小小的凹陷。
半晌,醫生護士們討論完畢,和善地點點頭道:
“楚小姐,經過我們這段時間以來的觀察,您的狀態應該已經有所好轉了。接下來只要注意補充營養,好好休息,適當加以鍛鍊,同時儘量保持心情愉悅,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那很好了,謝謝醫生。”
楚傾眠笑了起來,玻璃一樣的眸子裡微微閃爍。
“那您先休息,有什麼事情隨時按鈴聯絡,我們就不打擾您了。”
醫生同樣報之一笑。
這位大小姐長得實在漂亮極了,偶爾笑起來的時候更是萬分動人,哪怕是平常再不苟言笑的人見了她,恐怕也會來上一次鐵樹開花。
“咔噠。”
門被鎖上,病房裡重新迴歸了一片寂靜。
楚傾眠垂下眸子,聽著門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冰冰,可以出來了。”
隨著她話音落下,另一側的櫃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鑽了出來,伴隨著“哎喲哎喲”的抱怨聲。
“終於走了!這鐵皮櫃子怎麼這麼又小又擠的,還冷颼颼!”
韓冰揉著自己的後腦勺,一副痛苦面具的模樣。
“辛苦你啦。”
楚傾眠聞言輕輕一笑,主動探身過來,伸手幫她安撫剛剛被磕到的位置。
“瞧我這,我來看你的,怎麼還變成你安慰我了?”
韓冰嘆了口氣,垂頭看著楚傾眠手腕處的青色血管。
她故意咋咋呼呼裝瘋賣傻,好像從隔壁相聲館溜出來的似的,其實主要目的不過就是為了讓楚傾眠的身邊看起來熱鬧點。
從病房的牆壁到床單和枕頭,再到病床上的女孩,都只能用“蒼白”來形容。
作為彼此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韓冰大多數時候都希望自己能無時無刻都陪在楚傾眠身邊,陪她度過這段生命中最難的失戀期。
然而有些時候,韓冰卻又有些害怕見到這樣的她。
就像目睹一顆閃爍的恆星逐漸變得黯淡無光搖搖欲墜,這對於所有見證者來說都太殘忍了。
“謝謝你呀。”
楚傾眠彎起眼睛笑了笑。
她今天的笑容似乎比從前要多得多。
今天,韓冰是掩人耳目,偷偷摸摸來看她的。
按照常理來講,完全沒必要有這一步,楚遠江巴不得韓冰天天陪著他的寶貝女兒,給出的“陪伴費”都是以六位數來計算的。
正因如此,韓冰才隱隱約約覺得心裡稍有不安,見了楚傾眠這有些反常的笑容,更是緊張。
“眠眠,你究竟是想做什麼?”
聞言,楚傾眠歪頭看向窗外。
她所在的療養院環境自然是最好的,望出去風景很好。
春天到了,綠葉新芽,一片生機盎然。
“我想,出去看看。”
半晌,她輕聲回答道。
“出去看看?”
韓冰下意識重複了一遍她的話,稍微鬆了口氣,笑著繼續說道:
“這好說啊,想去哪?今天天氣好,我來的時候附近的公園可多人放風箏了。還是說想去劃劃船,看看花?”
“我想去冰島看看。”
楚傾眠這句話一出,韓冰頓時感覺喉頭一滯。
要不說人家是大小姐呢!
說要看海,你以為是北海公園,結果人家說的是馬爾地夫巴厘島;
說要划船,你以為去村頭水庫,結果人家說的是自家的豪華遊艇。
階級差距啊.不對,這不是重點。
“冰島?”
韓冰皺起眉頭,想起來這是前段時間蘇成意和她一起去過的地方。
“嗯。”
楚傾眠抱緊了懷裡的枕頭,半張臉都埋在棉花裡,只露出一雙小鹿一樣我見猶憐的眼睛。
韓冰立馬移開了視線——全世界沒有任何一個人忍心拒絕這樣的眼神。
“眠眠,為什麼想去那麼遠的地方?你身體還不好,楚叔叔恐怕不會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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