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聲琢低頭盯著她，眼神溫柔細膩，像是要溺出水來。
可是，黎煙知道，傅聲琢不會對自己露出這種表情的，他現在，只是把她認成了那個叫做妙妙的女人。
妙妙到底是誰？
她就那麼好嗎？
黎煙心臟鈍痛，杏眼裡瞬間蒙上一層水霧，唇瓣微微顫著，像是自虐式地再次詢問：“傅聲琢，妙妙是誰？”
“妙妙……”傅聲琢迷離的眼神逐漸變得低迷看不透，他黑長的睫毛微顫，輕輕地說道：“我最愛你，妙妙。”
“對不起。”他身上的力氣用盡，壓在黎煙身上，腦袋窩在黎煙的肩膀上，低聲呢喃，像是自責，像是抽泣：“對你說了那麼多難聽的話，對不起。”
“我當年去了的，我去找你了，真的，但是你沒來，我等了你一天。”
“那天下著雨，我心想著要不要給你送傘，可是又怕我們錯開，我又沒帶手機，只能站在原地等你。”
“我也不知道當時我在逞什麼氣，就再也沒去找你，後面等我後悔，才知道你病急……”
一滴一滴滾燙的淚珠落在黎煙的肩頭上，她的眼角也沁著淚水，安靜地聽自己愛的男人，說著暗戀別人的故事：“然後呢？”
“然後，我沒有勇氣見你病重的樣子，連眼睛都睜不開，你知道嗎，你躺在重症病房，渾身插滿管子，瘦骨嶙峋的，像是下一秒就要……，我居然害怕的逃避。”
“後來，父親撞死人的那家女兒，沒日沒夜騷擾我，我……，我有時候真的，沒有選擇。”
“妙妙，對不起。”
傅聲琢一聲比一聲痛苦，醉醺醺的滿身酒味。
黎煙聽完也淚流滿面，為自己，也為他。
“傅聲琢，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嗎？別人都罵我是舔狗，沒必要在你身上浪費時間，可是我就是喜歡你，我知道你最愛吃草莓，喜歡小動物，南苑有幾隻大肥貓，都是你投餵的。”
“但我也知道，你不喜歡我，還以為是你冷心冷肺，我打動不了你，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來你早就有了喜歡的人。”
“但是沒關係，我喜歡你，真的特別喜歡，你能聽到我說話嗎？傅聲琢，我是黎煙，我不是妙妙。”
黎煙把埋在心底的話，在今天一股腦全部說了出口。
雖然她不知道傅聲琢到底能不能記得，但她不想錯過任何一個機會，她喜歡傅聲琢，真的特別喜歡。
黎煙深深鬆了一口氣，不論如何，她都不會放棄的，按照傅聲琢剛剛所說的，那個妙妙大概已經死了。
難道她一個活人，還比不過一個死人嗎？
黎煙閉了閉眼睛，緩過情緒，伸手想要把他推開，打水給他抬到床上。
隨後就發現，傅聲琢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雙眸，裡面充斥著紅血絲，還透著朦朧的醉意霧色，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她注意到，傅聲琢的呼吸有些重。
四目相對，黎煙的心臟彷彿都要跳到嗓子眼，她嚥了嚥唾液，聲音開始變得微弱：“傅聲琢……”
“你喜歡我是嗎？”傅聲琢聲音很嘶啞。
四周很安靜，安靜得黎煙都能聽到自己心臟撲通撲通跳動的聲音。
呼吸交迭，氣氛陡然變得曖昧起來。
黎煙忽然有些害羞，不知所措地顫著睫毛，她壓低聲音，又喊了一遍他的名字：“傅聲琢……”
“你，你說什麼？！”
傅聲琢的打手按在她的腰部，隔著衣服面料，黎煙都能感受到的炙熱：“你喜歡我？”
黎煙小臉爆紅，但是鼓足了勇氣點頭：“是，是的。”
“我說過很多遍，但你從來沒認真聽，所以你可能記不清。”自從喜歡上傅聲琢後，她天天追在傅聲琢身後，恨不得無時無刻不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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