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楠五人與趙將軍固然勇猛,但謝紫荊的‘倒馬毒樁’陰險狡詐,專破護身罡氣,尋常防禦怕是難以抵擋。”
“這幾人雖勇,卻未必是那毒樁的對手啊。”
然而薛仁貴卻仍眉頭微蹙。
“都督有所不知,末將手中還有一位秘密武器,他的手段,正好剋制這等暗器功夫。”
吳起卻是神秘一笑,上前一步低聲道。
“哦?什麼秘密武器?”
薛仁貴和帳中諸將皆是好奇不已。
“便是此前被我與賈復生擒的秦牛!”
吳起環視眾人,也不賣關子,緩緩說道。
“秦牛?”
“你是說,讓秦牛歸降我軍,助我等對付謝紫荊?”
薛仁貴一愣,隨即恍然大悟。
“正是,秦牛乃是道家太上道一脈的弟子,修行的玄門功法最擅護體辟邪,對這等淬毒的暗器有著天然的剋制之力。”
“更何況,他本身亦是武藝高強,一身實力絲毫不輸謝紫荊。”
吳起點了點頭,笑著說道。
“況且秦牛本就對黃巾軍並非死心塌地,此前剛剛出世下山之時更是差點投奔我橫州,如今他被我軍生擒,心中雖有不甘,卻也知曉大勢已去。”
“趙將軍與他是舊識,只需趙將軍在旁曉以利害,動之以情,末將有十足把握讓他歸順。”
“到時候,有秦牛這位曾經的‘戰神’出手,何愁那謝紫荊的毒樁不破?”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
“好!秦牛若能歸降,我軍又得一位大將,那便麻煩吳起將軍了。”
薛仁貴聞言撫掌大笑。
“秦牛與趙將軍交好,有趙將軍從中斡旋,歸順之事定然順利。”
“有他出手對付謝紫荊,那‘倒馬毒樁’怕是再也無用武之地了。”
樊梨花神色鬆了一口氣,笑道。
“多謝都督與諸位將軍信任,末將這便去與趙將軍商議,即刻前往勸降秦牛。”
“明日一早,便率領橫武卒、李欣楠五人與趙將軍一同出發,務必在謝紫荊抵達武州之前將其攔下!”
吳起躬身道。
“吳將軍此行務必小心,謝紫荊的先鋒軍戰力不弱,且有絕技毒樁在手,還望諸位將軍慎重。”
“糧草軍械我已命人備好,你儘管放心前去。”
薛仁貴站起身,走到吳起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末將領命!”
吳起抱拳行禮,轉身走出中軍帳,夜風吹起他的披風,獵獵作響。
...
日頭剛過正午,關押秦牛的營帳外飄著淡淡的酒香,混著醬肉的醇厚氣息從帳簾縫隙裡鑽出來。
兩名守帳的親兵背對著帳門,手裡的長戟擦得鋥亮,偶爾交換個眼神——誰都知道這位被俘的黃巾大將待遇不同尋常,每日三餐不僅有酒有肉,連帳裡的被褥都是新換的細麻布。
“吱呀”一聲,帳門被人從外推開,帶著一身寒氣的吳起率先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兩位將軍。
秦牛抬眼望去,左邊那位面如冠玉,頷下三縷長髯飄灑,正是他許久未見的好友趙公明;右邊那位身材魁梧,肩寬背厚,臉上帶著一道淺淺的刀疤,正是那日用雪花銀龍戟纏住他的賈復。
帳內的秦牛正盤腿坐在矮榻上,面前的矮几上擺著半壺未喝完的高粱酒,一盤醬肘子啃得只剩骨頭,另一隻油乎乎的手正捻著塊麵餅往嘴裡送。
聽見動靜他猛地抬頭,脖頸上的青筋跳了跳,連忙放下面餅往榻邊摸——那裡本該放著他的丈二點鋼槍,此刻卻空蕩蕩的只剩個槍套。
“秦將軍倒是好興致。”
吳起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徑直走到案几旁坐下,目光掃過桌上的酒菜。
“看來我這大營的廚子,手藝還算入得了秦將軍的眼?”
秦牛放下酒盞,臉上卻擺出幾分硬氣,斜睨著吳起不說話。
他心裡門兒清,這段時間好吃好喝伺候著,絕非單純的善待俘虜,如今正主帶著幫手上門,定是為了勸降而來。
他早就在心裡盤算好了,怎麼也得拿捏幾番,不能顯得自己太沒骨氣。
“秦師兄,別來無恙啊?當年在道家總壇天地山論道,你我同飲太上道的玉液瓊漿,可還記得?”
趙公明見狀,笑著上前幾步,拱手道。
提到舊事,秦牛臉色稍緩,他與趙公明本就同屬道家一脈,交情不淺,只是後來一個投了橫州軍,一個陰差陽錯成了黃巾軍的主將,才走到今日這般境地。
“趙兄如今倒是風光,成了鎮國公麾下的大將,哪還記得我這落難之人。”
他看了趙公明一眼,臉上有些掛不住。
“秦師兄這是說的哪裡話。”
“你我道途同源,情誼怎會因立場不同而消減?當日聽聞你在武州領兵,我便想著何時能再聚,只是沒想到會是這般場景。”
趙公明挨著他坐下,親自為他斟滿酒。
“實不相瞞,鎮國公麾下道家弟子眾多,西王母一脈的諸多同道半數在此,便是太上道的幾位師兄,也有幾位在神武堂任職。”
“你若歸順,何來落難之說?”
他話鋒一轉,語氣誠懇起來。
“趙兄莫要巧言令色,我秦牛技不如人,被你們設計擒獲,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何必用這些話來羞辱我?”
秦牛端起酒盞抿了一口,目光卻瞟向賈復,帶著幾分不服氣道。
“秦將軍此言差矣!那日戰場之上,你以一敵三尚且支撐許久,槍法更是出神入化,賈某心中佩服得緊。”
賈復聞言,爽朗一笑,抱拳說道,他想起那日生擒秦牛時的兇險,至今仍覺得後怕,這漢子的槍法確實有獨到之處。
“只是兵者詭道也,吳將軍設局擒你,非是你武藝不精,實在是我軍佔了地利人和,若真論單打獨鬥,賈某未必是將軍對手。”
他這番話不卑不亢,既讚了秦牛的本事,又沒貶低自家的謀略,聽得秦牛臉色柔和了些。
“秦將軍,你我雖立場不同,但我素來敬佩將軍之才,武州黃巾軍如今群龍無首,剩下的不過是些烏合之眾,撐不了多久。”
“你若執意不降,我固然不會傷你性命,可那些跟著你的弟兄呢?”
吳起見火候差不多了,開口說道。
“據我所知,武州黃巾軍中不少人本是良民,只是被裹挾才落草為寇。”
他頓了頓,目光銳利起來。
“你若不降,他們要麼戰死沙場,要麼淪為階下囚,難道這就是你想看到的?”
這話正戳在秦牛的心坎上,他本就不是真心為黃巾軍賣命,當初答應牛莫統領武州軍,不過是想著亂世之中找個落腳處,待日後局勢明朗再另做打算。
那些跟著他計程車兵裡,有不少是他從流民中挑選出來的精壯,平日裡待他也算忠心,他確實不忍心看著這些人白白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