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昌楠又從筆筒裡抽出一支鉛筆,拿著紙盒子快步走到張誠身邊,直接蹲了下來:“張老闆,我先給您手繪個草圖,您看看大概效果,不合適咱們再改。”
“有勞盛廠長了。”
盛昌楠看著五大三粗,一雙手卻異常靈巧,鉛筆在他指尖彷彿活了過來,在紙盒表面“唰唰唰”地勾勒起來。
短短三四分鐘,幾株根鬚虯結、形態飽滿的黃精圖案便栩栩如生地呈現在紙盒上。
張誠滿意地點點頭,這盛廠長的手藝確實不賴,比他預想的還要好。
“張老闆,您看怎麼樣?”盛昌楠抬起頭,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大體可以,細節再調整一下就好。”張誠伸手指著紙盒的左上角,“麻煩盛廠長在這裡加一行字——【建議零售價:貳佰圓整】。”
啥玩意兒?!
貳佰圓?!
盛昌楠握著鉛筆的手猛地一抖,差點把紙盒戳穿!他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張誠,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一盒黃精,就用這麼個紙盒子裝著,敢標價兩百塊?這……這不是搶錢嗎?哪個冤大頭會買?!
但他畢竟是做生意的,顧客就是上帝,心裡再怎麼翻江倒海,面上也不能露出來。
盛昌楠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震驚,表情略顯僵硬地按照張誠的要求,在紙盒左上角,一筆一劃地寫下了那行令人咋舌的數字。
“盒子底色用紫金色調,要顯得貴氣,”張誠繼續提出要求,“底部再印上‘耀輝’兩個字……”
如此這般,又過了半個多小時。
兩個設計精美、只待上色的樣品紙盒呈現在張誠面前。
“盛廠長的畫工,真是名不虛傳。”張誠由衷地讚歎道,對這兩個樣品非常滿意。
盛昌楠擠出一絲笑容:“嗨,混口飯吃的手藝,熟能生巧罷了。不過張老闆,按照您的要求,這兩種防水加印刷的紙盒子,成本可不低。”
“多少一個?”張誠問道。
“三毛錢一個!”盛昌楠報出價格。
三毛錢一個紙盒子?
這價格確實不便宜。
要知道,現在市面上一斤大米也就這個價錢上下。要是讓張大腦袋聽見,非得跳起來罵盛昌楠是黑心奸商不可。
張誠略一思索,道:“行。這兩種防水的,我先各要兩百個。另外,再幫我做兩百個不用防水的,圖案一樣,主色調改成金紅色。”
“不防水的便宜,”盛昌楠立刻道,“一毛錢一個。張老闆,您看這價格?”
“可以。”張誠點點頭,心算了一下,“防水的三毛,四百個就是一百二十塊。不防水的一毛,兩百個是二十塊。總共一百四十塊,對吧?”
“沒錯!不過……”盛昌楠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張老闆,這第一次合作,您定製的圖案需要新開印刷模具,這開模的費用……恐怕得您這邊承擔。”
他怕張誠誤會,連忙補充:“張老闆,真不是我老盛想坑您。這兩種圖案,光開模具,成本就得五六十塊錢。這筆錢要是廠裡出,這單生意我們非但沒得賺,還得往裡賠本。”
張誠聞言,笑了笑。
他從口袋裡掏出那沓剛從劉藝涵那裡借來的大團結,數出十五張,遞給盛昌楠。
“盛廠長,這裡是一百五十塊錢。開模的費用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