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誠走在街上,眉峰微皺。
姜於洪的出現,讓他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彷彿時代洪流中出現了不可預測的暗流。
他本以為憑著前世的記憶,能在這浪潮中自在遨遊,如今看來,事情遠比他想象的複雜。
一個能收購罐頭廠的人,其背景絕不簡單。那份看似隨和下的傲慢,讓張誠心生警惕。
拒絕了姜於洪,會不會引來報復?轉念又笑。
自己現在不過是個回收國庫券的小販,沒多少實業,對方真要打壓,又能奈他何?
藥草禮盒賺了一萬八九,國庫券生意隨時可以撂挑子。
手裡近五萬的國庫券,下半年就能變現五萬五,本金才兩萬多。
這錢,足夠他舒舒服服過幾年了。
姜於洪真要小肚雞腸,反倒證明自己的選擇沒錯。
腳步忽然一滯。
右手探入棉襖,緊緊握住藏在內襯的軍匕首。
前方,十幾個人影衝了出來,裹著棉襖,目光兇狠,手裡明晃晃的砍刀綁在手腕上。
砍刀幫!
沒有絲毫猶豫,張誠轉身就跑。
再強的特種兵,空手拿把匕首,面對十幾把砍刀,也不是送死。
這幫人把刀綁在手上,顯然打架經驗豐富,這是要他的命。
沒人喊叫,這年頭沒手機電話,想報警也沒條件。
緊握匕首,聽著身後急促的腳步聲,張誠一頭扎進旁邊的小弄堂。
幾十米外,弄堂盡頭是一堵兩米高的圍牆。
深吸一口氣,猛地加速,藉著衝勁,一腳蹬牆,左手扒住牆頭,右腳一提,翻了過去。
身後的混子都是老油條,三人退出弄堂,從另一邊繞去包抄,其他人配合著翻牆。
翻過牆的張誠沒有逃。他眯眼抬頭,盯著牆頭探出的手。
一個混子麻利地騎上牆頭,翻身落下。
天色昏暗,沒有燈光。
混子落地瞬間,一隻大手捂住他的嘴。他瞪大眼,驚恐佈滿瞳孔,脖子一涼,呼吸被切斷。
殷紅的血噴湧而出。
張誠像黑暗裡的死神,眼神冷漠,將混子屍體扔在地上。
“你敢!”
“小棍子!”
牆頭上的另一個混子雙眼充血,看著倒下的小混子,怒吼一聲,使勁蹬牆,朝張誠撲來。
張誠半眯著眼。混子就是混子,再有經驗也是混子。
這麼大咧咧地凌空撲下?簡直侮辱他的能力。
雙手緊握匕首,膝蓋微彎,猛地刺向撲來的混子。
混子人在半空,怒睜著眼,想躲閃,卻無處借力,眼睜睜看著自己撲向那九十度傾斜的匕首。
“噗!”
十五公分長的匕首,貫穿混子的胸膛。
連殺兩人。
張誠彷彿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眼裡沒有懼意,更無慌亂。他抬頭看牆頭,三個混子騎在那兒,不敢跳。
張誠咧嘴,露出白牙,拔出混子胸膛的匕首,對著他們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三個混子渾身冰冷,如墜冰窖。
一個哆嗦,大喊,“這傢伙就是個殺人魔!”
混子尖叫著跳回弄堂。
張誠轉身就跑。
看著張誠遠去的身影,牆頭的兩個混子才敢跳下。看著地上兩具屍體,眼神裡的驚悚溢了出來。其他混子也紛紛爬過圍牆。
“操!出手這麼狠?都是一招斃命!”
“哥,那咱們還要不要報復他?”
“怕個屁!他真有本事幹嘛跑?咱們人多,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他。”
嘴上這麼說,領頭的混子明顯慫了,沒敢追。
“把屍體背上,別招來雷子!”領頭的咬牙。
雷子,警察的別稱。
張誠氣喘吁吁衝進派出所。值班的小行看見他手裡捏著帶血的匕首,喘著粗氣,立刻站起來:
“張哥,你這是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