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進去,仔細翻找起來。
幾塊還算結實的舊床板,被他拖了出來。
可以用來加固一下黃泥屋的門,或者釘個簡易的桌子。
牆角,他發現了一個缺了口的榔頭,只有鐵質的錘頭部分,木柄早已不知所蹤。
但這鐵疙瘩分量不輕,安上木柄就是一把趁手的工具,甚至可以當武器。
在一個破瓦罐堆裡,他找到了一個相對完整的土陶罐子,
雖然有些裂紋,但洗乾淨了還能用來儲存東西,比如昨天找到的野豬血塊。
他將這些“戰利品”一一搬回自己的黃泥屋。
張誠再次檢查了老獵槍和剩餘的七發子彈。
他將獵槍背在身上,又將那把卷刃的柴刀別在腰間。
他走到炕邊,看了看裹在被子裡的施陽陽。
“在家待著,不要亂跑。”
他低聲說了一句,也不管她聽不聽得懂。
然後,他用一根木棍從外面將破門勉強抵住,轉身再次走進了茫茫雪山。
山路比昨天更難走了。
雪更厚,有些地方甚至沒過了膝蓋。
張誠深一腳淺一腳地跋涉著,仔細觀察著周圍的痕跡。
前世特種兵的野外生存技能,此刻發揮得淋漓盡致。
雪地上任何細微的足印、斷枝、啃食痕跡,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走了約莫一個多小時,他發現了一棵老松樹下有刨挖的痕跡。
他走過去,用柴刀扒開積雪。
下面露出了一個被小心隱藏起來的松鼠窩。
裡面堆滿了松子、榛子還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堅果。
對於飢餓的人來說,這些高熱量的堅果無疑是寶貴的能量補充。
張誠毫不客氣地將這些堅果收攏起來,用一塊破布包好,塞進懷裡。
蚊子再小也是肉。
他繼續往山林深處走去。
突然,一陣隱約的呼喊聲順著風傳來。
緊接著,是一聲沉悶的槍響!
張誠立刻停下腳步,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他迅速找到附近一棵高大粗壯的松樹,
憑藉著遠超常人的敏捷和力量,幾下就爬了上去,隱蔽在茂密的枝葉間。
他朝著槍聲傳來的方向望去。
大約在幾百米外的一處山坳裡,兩撥人正在對峙。
每撥大概有七八個年輕男子,手裡大多拿著棍棒、鋤頭,有兩三個人手裡似乎也拿著老式的火銃或者獵槍。
看穿著打扮,都是一個村裡的村民。
張誠眯起眼睛,認出了其中幾張面孔。
一撥人裡,有幾個是他本家張姓的年輕人,領頭的是村裡遊手好閒的張大柱。
另一撥人,也是村裡李家姓的人。
兩撥人隔著幾十米的距離,互相叫罵著,情緒激動,手裡傢伙都握得緊緊的,似乎隨時可能打起來。
剛才那聲槍響,不知道是誰放的,似乎只是為了威懾,並沒有打中人。
看這架勢,多半是為了爭奪山裡的資源,比如獵物或者地盤,起了衝突。
這種同村不同姓之間的械鬥,在這個年代的偏僻山村並不少見。
張誠冷眼旁觀。
他沒有任何插手的意思。
這些人跟他沒有半點關係,他現在只想填飽肚子,照顧好自己的媳婦。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悄無聲息地從樹上滑下,選擇了另一個方向,繞開了那片是非之地,繼續向山林深處前進。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雪地上的痕跡開始變得複雜起來。
張誠蹲下身,仔細檢視。
新鮮的腳印。
不是兔子,不是野雞,
是狼。
而且不是一個,從腳印的大小和深淺判斷,至少有十多隻。
他的心猛地一沉。
緊接著,他在一棵樹下發現了幾塊顏色深沉、尚未完全凍結的糞便,空氣中還殘留著一股濃烈的騷臭味——狼的尿液標記。
這些痕跡都非常新鮮,說明狼群就在這附近活動!
張誠立刻繃緊了神經,握著獵槍的手指骨節有些發白。
獵殺一頭受傷的野豬,和麵對一群飢餓的狼群,完全是兩個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