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濃烈的腥臊惡臭撲面而來!
張誠早有防備,身體順勢一個靈巧的驢打滾,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野豬吻。
翻滾的同時,他的另一隻手已經精準地抓住了地面上另一根繩子的末端!
這是他準備的第二道保險——另一個活套!
用力一拉!
繩圈精準無誤地套在了野豬那條受傷的瘸後腿上!
前後兩條腿都被繩索束縛,後腿本就有傷,野豬的行動立刻受到了極大的限制。
它氣急敗壞地狂吠著,試圖前衝,卻被兩端的繩子死死拽住,只能在原地徒勞地打著晃。
野豬眼中開始流露出明顯的怯意。
它開始試圖後退。
張誠緩緩站起身,抹了一把濺在臉上的雪沫。
他沒有立刻逼近,而是握緊了腰間的柴刀,擺出一個準備前衝的兇狠姿態。
“畜生!”
他發出一聲低沉的嘶吼,作勢欲撲!
本就驚魂未定的野豬,又被前後繩索絆住,再看到張誠這副凶神惡煞的模樣,最後一點勇氣也消散了。
它驚恐地拼命向後掙扎,想要遠離這個可怕的人類。
一步,兩步……
噗通!
野豬腳下一空,整個身體猛地向下墜落!
它掉進了張誠先前挖掘並精心偽裝的陷阱坑裡!
“嗷嗷嗷——!”
撕心裂肺的慘嚎響徹寂靜的雪夜,傳出很遠。
坑底那些被削尖的舊筷子,如同毒蛇的獠牙,狠狠扎進了它的身體!
劇痛讓它在坑底瘋狂地扭動掙扎,結果越是掙扎,木刺扎得越深!
張誠面無表情地走到坑邊。
坑底的野豬仍在抽搐、哀鳴,但明顯已經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他眼中沒有絲毫憐憫。
舉起手中那根最長的尖木棍,瞄準野豬還在轉動的眼珠,用盡全力,狠狠地紮了下去!
噗嗤!
一聲沉悶的聲響。
野豬的身體猛地劇烈挺動了一下,隨即徹底癱軟,再無聲息。
那雙綠眼睛裡的最後一點生命光彩,徹底熄滅了。
四周,再次恢復了令人窒息的寂靜。
張誠劇烈地喘了幾口粗氣,胸膛因剛才的搏殺而劇烈起伏。
他拔出扎入野豬身的木棍,然後跳下坑去,費了些力氣才將沉重的野豬屍拖了上來。
抽出柴刀,動作異常熟練地割開了野豬的頸動脈。
溫熱的野豬血汩汩湧出。
他俯下身,顧不上那股濃烈的腥羶氣味,大口大口地吞嚥起來。
冰冷僵硬的身體,彷彿瞬間被注入了一股滾燙的暖流。
流失的力氣正在快速恢復。
他需要這股力量,需要這點熱量,支撐他走回那個如同冰窖般的家。
喝夠了野豬血,他又抓起一把乾淨的雪,將仍在流淌的野豬血接住,任其在嚴寒中迅速凝結成塊狀的血坨子。
這可是難得的好東西,無論是煮湯還是下鍋炒制,都能充飢果腹。
接著,他開始剝皮。
手法利落,下刀精準,避開了可能損傷皮毛的地方。
沒用多長時間,一張相對完整的野豬皮就被剝了下來。
他抖掉野豬皮上沾染的血跡,小心翼翼地將其卷好。
然後,用乾淨的雪仔細擦拭野豬肉上的血汙和雜物。
處理完這一切,他將野豬皮和凍好的血坨子捆紮在一起,把去了內臟的野豬屍往肩膀上一扛。
分量死沉。
但這,是活下去的希望。
他辨認了一下方向,踩著沒過膝蓋的積雪,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山下走去。
雪下得似乎更大了,狂風捲著雪粒抽打在臉上,如同刀割一般。
但他的心裡,卻不像來時那般冰冷絕望了。
他沒有直接返回自己那個位於村邊的破敗泥屋。
而是扛著野豬屍,徑直走向村西頭的縫褲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