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老者的形象著實有些糟糕，一身原本應該是白色的衣服已經變成了灰褐色，還有多處破損，頭髮也是亂蓬蓬的。他右手拿著一個碩大的葫蘆，另一隻手裡則抓著一隻燒雞，一口酒、一口肉，吃喝得不亦樂乎。
“玄老，您怎麼來了？”言少哲急忙迎了上去。
還有心情喝酒吃肉，看來貝貝他們應該平安回來了。牧星漫不經心地打量著這個邋遢的老者，饕餮鬥羅，玄子，為史萊克的減員作出過不可磨滅的貢獻。
“史萊克學院已有萬年傳承。強大的魂師壽命可達兩百年以上，而學院每年都有新人透過考核進入內院。但如今在校的內院弟子不足百人，你們可知道其中緣由？”玄子目光如炬，從教室內的學員們身上掃過。
沒有人回答，除了牧星，大家都被他的氣勢震懾住了。
“為什麼要籤生死文書？沒有這樣的覺悟，你們憑什麼成為內院弟子？你們可知道內院弟子經歷過怎樣的生死考驗？曾經有十二名內院弟子在執行任務時與導師失散，獨自面對十萬年魂獸的襲擊。那一戰，八人壯烈犧牲。而活下來的四人中，就有一人最終獲得了那隻十萬年魂獸的魂環與魂骨！”
玄子的聲調很平淡，但他的每一句話似乎都蘊含了強大的精神力，宛如一記重錘，鑿擊在那些還未加入內院的學員心頭。
“請問一下那個帶隊老師是誰？我避下雷，以後打死都不跟他組隊。”牧星目光誠懇地望著玄子。
玄子一怔，亂髮之中，隱隱已經有淚光閃現，下意識地答道：“是我……”
細碎的低語從周圍響起，學員們都在議論紛紛。
言少哲瞳孔地震，難以置信地瞪著玄子，這麼多人看著呢！他已經在盤算待會兒要給這些學生多少封口費了。
“那你怎麼好意思站在這裡喝酒吃肉？死了八個學生，這是什麼重大教學事故啊？那八個學生沒有家人嗎？就算他們都是孤兒，你的良心不會痛嗎？”牧星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剛剛他們讓我籤的生死文書，該不會就是將來你的免責宣告吧？”
這下所有的學生都反應過來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已經準備簽名的學生默默地放下了筆。
言少哲當然注意到了學員們的小動作，他恨不得以頭搶地，玄子到底哪根筋出問題了？有這麼自爆家門的嗎？
“玄老，您回去吧，這裡有我就行了。”言少哲這話已經很不客氣了。
玄子沒動，他完全沉浸在自己悲傷的情緒中，當初沒有人怪他，可內心的譴責卻始終未曾消失。
“霍雨星同學，這裡人多，我們到別的地方去談吧。”言少哲率先向教室外走去，再跟玄子共處一室他一定會被氣炸的，“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生死文書什麼的可以先放在一邊，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把人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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