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那瓶青鸞甘露。
曾經被蘇沐雪當做無上恩賜，拿去資助林墨的聖藥，如今，卻成了林淵的戰利品，成了她恥辱的象徵。
蘇沐雪行至殿中，屈膝行禮，聲音細若蚊蚋，卻始終沒有等來那句“平身”。
林淵彷彿根本沒有看到她，只是側過頭，對一旁抱著幽冥雀、有些侷促不安的蕭晴兒淡然道：“你的小火，似乎有些渴了。”
蕭晴兒愣了一下，隨即會意，點了點頭。
在蘇沐雪驟然收縮的瞳孔中，林淵拔開了瓶塞。
一股磅礴的生命氣息與沁人心脾的清香瞬間瀰漫開來，僅僅是聞上一口，都足以讓凝脈境的修士精神一振。
然而，下一刻，這凝聚了青鸞古族精華、一滴便價值連城的聖藥，被林淵隨意地傾斜瓶口，如同倒水一般，盡數倒入了幽冥雀面前的一個白玉食碗之中。
“啾！”
幽冥雀發出一聲無比歡快的鳴叫，將它那高貴的鳥喙探入碗中，愜意地、大口地啄飲著那足以讓無數修士瘋狂的甘露。
她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淚水再也無法抑制，如斷了線的珍珠般滾落。
“你……你為何要如此羞辱我！”她崩潰，抬起頭。
直到此時，林淵才終於將目光投向了她。
那眼神，平靜得像是在看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沒有一絲波瀾。
“羞辱你？”
他輕輕搖頭，語氣平淡得近乎殘忍，“不，我只是在告訴你一個事實。”
“你引以為傲的出身，你拿來當做人情、當做武器的珍寶，在我眼中，”
林淵的目光掃過那隻正在暢飲的幽冥雀，“與喂鳥的食水，並無區別。”
說完，他隨手一拋。
那還剩了小半瓶的玉瓶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噹啷”一聲，摔落在蘇沐雪的腳邊，在光潔如鏡的地面上滾動，沾染了塵埃。
“拿回去。”
“它沾染了我的氣息，每一次你看到它，每一次你聞到它的味道，都會讓你記起……”
林淵的身體微微前傾，聲音彷彿帶著惡魔的低語，在蘇沐雪的靈魂深處響起：
“誰，才是主宰。”
“誰……是那個妄圖改變棋局的，可笑棋子。”
【叮！天命相關人物蘇沐雪道心產生巨大動搖，敬畏與恐懼情緒滋生，掠奪其氣運……獲得反派值2000點！】
【當前剩餘反派值：12500點。】
系統的提示音，如同勝利的樂章。
蘇沐雪失魂落魄地撿起地上的玉瓶，踉蹌著轉身，逃也似的離開了這座讓她感到窒息的淵閣。
望著她那狼狽而決絕的背影，林淵緩緩起身。
他目光穿透殿宇，落在了大殿一處隱於光影的角落，那裡，一道威嚴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靜立許久，將方才的一切盡收眼底。
正是聖主林嘯天。
林淵對著那個方向，聲音平靜地開口：
“父親，三日之期已到。”
“該開化龍池了。”
林嘯天從陰影中走出，看著自己這個彷彿一夜之間脫胎換骨的兒子，眼神中的震撼與驚疑，早已化作了深不見底的滿意與激賞。
這個兒子，比他想象的……還要霸道，還要可怕！
而這，正是他最希望看到的！
“好！”林嘯天只說了一個字，眼中精光爆射。
他很期待，當淵兒進入那能洗滌血脈、淬鍊道基的化龍池後，又會給自己帶來何等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