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川堅抓住石川信顫抖的手：“父親！”
石川信勉強一笑，像是失魂落魄的自言自語：“我沒事，我很好，不用擔心……”
然而他的樣子，怎麼看都和他說的內容是兩回事。
柳生愛子也柔聲道：“石川會長，這其實不是張楚嵐在出手，而是懷丹真人藉由張楚嵐的手出手。”
石川信目光遊移，當張懷丹平淡的面龐映入眼簾，便像是觸電一般移開了視線：“我明白，我都明白……”
明白歸明白，心中仍是不可抑制的湧現出深深的悲哀！
怪叫連連，壓著完全解放的劍奴暴打的張楚嵐，簡直比他經歷過最可怕的噩夢還要可怕！
那每一聲怪叫，都像是一把尖刀，深深插進他的心房。
讓他忍不住去想，讓他痛苦的去思考。
妖刀，就這？完全解放的蛭丸，僅此而已？那麼這幾百年來，無數因妖刀而死的石川家先輩算怎麼一回事？無數飲恨於妖刀劍鋒之下的劍豪們又算怎麼一回事？
一個人，而且這個人根本就沒有正面出手，便將妖刀死死壓制。
如果不是石川信親眼所見，他無論如何都沒辦法相信，因為這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極限！
而縱然是親眼所見，他依舊難以置信，那種虛無的夢境之感，越發的強烈，令此心飄忽，如臨雲端，如墜深淵！
……
腦海裡響起胡天彪譏笑的聲音。
‘小倭人就是沒有見識，被懷丹真人的手段驚得不知身在何方。’
高廉欲言又止，其實他很想說，天彪祖爺您也沒比人家好到哪裡去。
知道的知道這是在譏笑，不知道的還以為胡天彪在打擺子呢！
那言語之中的顫慄之意，震得高廉混身的血管都在隱隱作痛。
而也許是高廉的心念波動過於強烈，被胡天彪敏銳發覺：‘高小子，你是什麼意思？老夫幾百年的仙家，什麼人物沒見過，就算是懷丹真人這樣的存在，也，也……’
胡天彪悻悻閉上嘴巴，好吧，他承認，幾百年時間，他見過的所有所謂蓋世天才，加起來都沒有辦法和張懷丹相提並論！
心裡還有點碎碎念，老天爺何其寵愛人類，這樣的怪物都敢放出來，等到哪天把天捅出個窟窿，就知道後悔了！
高廉唯有苦笑：“還好，懷丹真人站在我們這一邊。”
胡天彪感覺很沒面子，嘗試為自己挽尊，鑿鑿有聲：‘他這種人，以後必遭天妒！’
口氣和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有的一拼。
高廉卻是頭皮發麻：‘天彪祖爺，懷丹真人是度過三災證得真人，聽別人說，罡風來吹，陰火來燒，甚至還有天雷劈殺，都沒能奈何得了真人，在如今這個時代，硬生生逆證真人果位！’
胡天彪大怒：‘高小子，你到底站那一邊？’
高廉訕訕發笑：‘當然是站祖爺這一邊，不過也不能不講道理嘛！’
胡天彪十分不爽，索性不再開口。
高廉朝著張懷丹歉然一笑，張懷丹不以為意。
……
場中，張楚嵐憑著一身不破金光，暴打劍奴。
“這一拳，叫王八拳！專門打王八！”打得劍奴暈頭轉向。
“這一拳，叫七傷拳！傷敵一千八！”打得劍奴搖搖晃晃。
張楚嵐玩心大起。
如果丹哥不在，可沒有這種機會。
“這一拳，叫北斗神拳！”接連出拳，打得劍奴在原地滴溜溜轉動起來。
石川信一臉木然，不忍直視，張楚嵐明明是在降服劍奴，他應該為此感到高興，為什麼感覺每一拳都打在他身上？
石川堅悲憤至極：“父親，劍奴，劍奴被打成陀螺了！”
柳生愛子唇角有些笑意，又很快收斂起來。
她雖然是石川堅的未婚妻，但現在還沒結婚，不算是石川家的人，無法理解兩人的心情。
只感覺滴溜溜轉動的劍奴，頗有些喜感。
原地爆發出一聲狂吼：“啊！”
眾人皆驚，張楚嵐也小退一步，轉動的劍奴慢慢停下，眼中竟然射出一絲憤怒癲狂的火光：“八嘎！”
張楚嵐愣了一下，在場眾人也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
“張楚嵐，你也太不當人了！”
“這不是欺負人嗎？”
“聽聽，把人家的家鄉話都打出來了！”
張楚嵐忍俊不禁，強行板著一張臉：“八嘎呀路！”
劍奴大受刺激，怪叫著舉著妖刀衝了上來。
……
石川堅瞳孔猛縮：“劍奴，這是被打醒了嗎？還是說妖刀裡面的殘魂甦醒了。”
石川信也驚疑不定，這赫然是原田佑輔的聲音！
可石川家封印了妖刀多次，從來沒發生過這種情況。
劍奴竟然開口了！
家鄉話都給打出來了！
可他不是被妖刀完全控制了嗎？
“我，我也不太清楚。”
心中卻是若有所悟，也許和石川家的記載不同，劍奴並不是完全被妖刀控制。
他還存在著一絲自我的意識，但是被妖刀中殘魂影響的過於嚴重，輕易不會顯現出來。
此刻張楚嵐瘋狂侮辱，硬生生讓人家近乎於沉淪的意識大受刺激，衝出來罵人。
只見原田佑輔含怒一刀，砍在張楚嵐的護體金光上，熟悉的火光閃爍，張楚嵐連退都沒有退一下，一拳直搗面門！
‘噗嗤’一聲，原田佑輔的門牙都掉下來一顆。
“啊啊啊啊！”原田佑輔再受大辱，意識再度崩潰，發出無能狂怒的怪叫！
而悲哀之色，再度回到了石川信父子的臉上。
石川信長嘆一聲：“毫無意義，毫無意義！”
石川堅眼中絕望之色漸濃：“完全解放的妖刀，不僅沒有傷到張楚嵐一根汗毛，而且，就連上面附著的力量，都被那層金光完美吸收。”
這是什麼？這是無敵加霸體！太不要臉了，開掛也就算了，還開兩個！
石川信閉上眼睛：“等到劍奴無法承載妖刀完全解放之力，肉身崩潰，便再也翻不起風浪。”
他心累了，不想再多看一眼。
心裡有一種感覺，劍奴被張楚嵐瘋狂毆打的一幕，會成為他一生揮之不去的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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