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豐眼中射出兩道冷電:“誰說的!我還真有點好奇,你們的主子是什麼人了!”連帽男甩出一根泛著金屬光澤的繩索:“您會明白的。”
繩索襲來,阮豐面色一沉。
“又是法器,你們的主子姓馬?”
這群人手裡的法器有些太多了,而且件件都是高階貨。
繩索纏住了阮豐,連帽男抓住另外一端,心中一喜:‘捆住了!這不是一般的法器,這是捆仙繩!不但能夠制人,還可以封閉對方的炁!’
喜色只是剎那,阮豐猛然發力。
六庫仙賊這門八奇技,沒有太多花裡胡哨的效果。
它能夠吞噬消化一切有機質,為的就是打造一副近乎於恐怖的軀體。
這副軀體,長壽是其中一個方面,另一方面,是那增長的炁力。
距離甲申之亂結束,阮豐得了八奇技已經有近六十年,六十年的修行,他的力量之強,可能是舉世無雙。
連帽男頓時被他扯了過來,眼看就要被阮豐抱住。
一條陰冷兇戾的黑炁猛然插入,解了連帽男危機。
阮豐冷笑一聲:“哼!要不是認識二十二,還真被你功夫嚇住了。”
張開大嘴,直接將黑炁咬斷,吞進肚子裡。
“再兇也不過是陰煞之炁,吞的掉!”
放出陰煞之炁的夾克男平淡道:“差距太大了,雖然來之前就有準備。”
瞥了身旁五心朝天的帽子男一眼:“如果你也找不到前輩的破綻,那麼大家就一起死在這裡好了。”
明明說得是生死大事,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那絕非佯裝出來的所謂冷靜,而是真的不將生死放在眼中。
而人生在世,生死麵前無大事,可見對生死的坦然,是何其艱難。
圍攻阮豐的這群人,卻每個都有類似的覺悟,真不是一般的邪性。
帽子男的額頭,忽然亮起一抹溫潤的光,隱隱有禪唱飄蕩:‘南無摩羅天子……’
南無屬於音譯,讀作‘拿磨’,表皈依之意。
南無阿彌陀佛,即皈依阿彌陀佛。
而有佛便有魔,眾生皆可成佛,眾生亦皆可成魔。
摩羅天子,乃是魔中之魔。
佛祖於金葉菩提樹下證道之時,以莫大魔法阻攔,又被世尊的大智慧與大法力降服。
……
遠處密林,兩雙眼睛盯著場內。
“當初被特地叮囑,只要看著這個胖子就好,哼哼!”
“現在就算讓我去幹預這場爭鬥,我也不會去。”
“這地方不大,但天知道藏了多少無處可去的怪物!”
……
帽子男唸誦天子魔咒,初時如蚊吶,轉瞬若輕語,再一眨眼,彷彿心中無數只螞蟻在爬。
所謂顛倒夢想,神思散亂。
在這魔咒之中,就算有通天徹地的偉力,也發揮不出萬分之一。
帽子男自然不是摩羅天子。
即便如此。
也讓阮豐狂躁不安。
“小崽子們,怎麼都躲起來了?上啊!”
無人應答,他轉頭死死盯著帽子男:“嘰嘰哇哇能念死老子不成,煩人的東西!”
合身撲去,心中卻是一震,這調調十分耳熟。
他不受控制的回頭,彷彿看到一道瀟灑散漫的人影,阮豐心神劇震:‘四哥!’
當年結義之時,無根生曾念過這段魔咒,名為他化自在天魔咒,最是惑人心神。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當時只有無根生一個人能夠保持從容,其他人都迷失在魔咒之中!
思緒如電,也許只是幻覺,直到強烈的痛苦傳來。
晃一晃眼,那撲來的人哪裡是無根生,一把尖刺,毫不留情的扎進了他的乳下。
阮豐咬緊牙關,身體的傷勢不過如此。
六庫仙賊能夠讓他隨時剝奪周圍的生機療傷。
可心中翻湧的魔念,卻讓他大汗淋漓。
而最讓他無法相信在於,這天魔咒可不分敵我,他心神大亂,其他人卻壓根不受影響。
“為什麼你們沒事,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光頭男陶山公緩緩走出:“阮豐大師,我們曾經都是迷茫混亂,無助弱小的可悲人兒。但是如今,俱皆脫胎換骨!”
陶山公的眼中,冒出彷彿能看穿人靈魂的幽藍光芒:“此刻直到以後的我們,無論面對什麼,都不會有絲毫的動搖!”
“是麼?”
阮豐呼呼喘氣,汗水蒸發成白霧,抱住那個刺傷他的人。
“腿!”
“是消化液!”
白霧森森,當退去之時,原地留下了一具骸骨。
陶山公看著同輩被阮豐生生消化,臉上無喜無悲:“讓大師逃了。”
……
阮豐坐在樹下。
沒有人唸咒,可腦袋裡面的螞蟻仍然存在。
這天魔咒極為詭異,短時間內,壓根不可能擺脫影響。
而他要一邊鎮壓心念一邊戰鬥,能夠發揮出來的實力,連三成都不到。
瞥了眼腹部的傷口,也沒有處理的意思。
疼痛反而能夠抵擋腦海中的魔音。
“這些人,到底……”
陡然起身,又追上來了!
他鼓起精神,在林中逃竄,作為六庫仙賊的擁有者,他最不怕的,就是消耗戰!
忽然,阮豐急停,看向某處:“不是讓你躲起來麼?不要摻和我的事情,你是不是活膩了!”
“十七,我怎麼能不管你呢?”
王國平從林子裡走出,眼睛裡也冒出相似的藍光。
阮豐心中一沉,只聽:“和你成為朋友,找到你的弱點,可是我來這個島上唯一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