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回到了書院二層。
他知道只要自己不去阻攔昊天，那麼秦凡也不會動大唐。
如今他的心很亂，對於秦凡的預言，他真的有過認真考量，若是真的被逼迫到了最後一步，這未嘗不是給整個大唐帶來生路的一個方法。
而對於秦凡這個人，他的感覺也很複雜。
從本以為是同路人，又到察覺其行事作風酷似第二個昊天，可剛才的交談裡，又讓其覺得困束於一方天地的自己，是無法對已經將目光放眼萬界的對方有一個準確認知。
這讓他對於該如何以一個全新的立場面對此人又需要重新進行考量。
這一沉思便已經過去一夜。
他的目光遙遙望向搜神宮，昊天仍在全力壓制步白素貞和長生不死神二人，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將其活捉。
同時，他也注意到了暗中也在窺探此處的幾道視線。
裡面有大日如來，但其並未妄動。
裡面還有笑三笑，他是想要插手，卻沒有這個資格。
還有名義上隸屬於昊天麾下，但實際並不老實的知守觀觀主·陳某，他或許不會明晃晃的與昊天作對，可要是有機會拖後腿的話，他也可以做一做的。
在昊天直接對達到不朽境的這兩位搜神宮宮主動手之時，整個昊天世界的氣氛都開始變得緊張起來。
或者說，從昨日屠夫和酒徒被那位帝釋天吃掉開始，明眼人都已經清楚，維繫在這方世界的微妙平衡已經被打破了，這個新來客絕非能讓昊天世界形成全新的制衡局面。
其本人代表的即是一種無法抵禦的大勢之變。
“我該出手嗎......”
夫子清楚只要他遠遠打響這第一槍，即便無需親自去面對昊天，像是大日如來還有笑三笑，便會前往阻止昊天的行為，自己也能在第一時間防止秦凡破壞大唐皇朝。
可要打響這第一槍帶來的代價，也將是他和大唐皇朝被秦凡和昊天同時盯上，且作為優先針對的目標。
這也是大日如來依舊在其佛宗內，不斷低聲念著佛經的原因。
他沒有這個魄力，也不會強出頭的去拉這波仇恨。
在這昊天世界，敢這麼做的只有夫子。
“師兄準備出手嗎？”
同樣剛回到書院的軻浩然，一眼就看出了夫子在糾結的事情。
他的視線也遙遙望向搜神宮那被昊天完全壓制的兩位宮主，隨即略顯不屑道。
“之前我們和佛宗還有西陵神殿開啟小規模戰爭的時候，他們貌似是一直保持靜觀其變，心裡怕不是希望我們拼個三敗俱傷，好讓他們能撿個大便宜。”
“師弟，事情不能這麼算的。”
“師兄，我一直覺得你的心太大了。”
“什麼意思？”
“顧好大唐皇朝就可以了，或許在你眼中所有的人族都是同胞，但剛才我從風陌口中知曉，在萬界中，人族與人族的廝殺更為慘烈，相反人族和魔族，人族和妖族，卻都有可能締結成關係密切的聯盟。
我們沒必要一直去熱臉貼個冷屁股。”
“他和你說了什麼？”夫子微微皺眉。
“很多，關於山海界的局勢，以及他們是如何打拼到這一步，雖然我能感覺其中有些隱瞞，但......”軻浩然頓了頓後，認真道，“你知道他倆多大嗎？”
“年紀？”
“嗯，年紀，那個帝釋天不到三十歲，風陌也只是三十剛出頭，他還跟我說了萬界潛龍榜，還包括我們所在的炎黃天宇，以及我們這方世界的歸處·山海界。”
“你有什麼想法？”
“我考慮的自然不如師兄全面，但我覺得師兄你將責任扛的太重，或許是宿命身記憶帶來的影響，你認為自己必須要撐起那一片天，但實際上在萬界中，強者如過江之鯽。
即便強如師兄，在您之上還有半聖、封王，以及具體都不知道存在多少位的聖人，還有統一一方天宇的至高天帝。”
在講出這些話的時候，軻浩然的雙眼都在放光，臉上更寫滿了憧憬。
他是個耐不住性子的人。
更是對這輝煌大世充滿期待，也是因此他對於繼續困守在這偏隅一地愈發感到煩躁。
“或許你可以嘗試和那邊多聊聊，我個人覺得迴歸山海界沒什麼不好，我們這方世界貌似本來就是那邊的一部分吧。”
軻浩然是個純粹的劍客，因此他很相信屬於劍客的直覺。
對於這種迴歸也沒有任何排斥，當然這也需要他們取得應有的身份地位，而若是能免去一場無意義的戰爭，儘快步入到萬界時代，這在他看來才是更有益於這方世界的所有人。
“師兄，你好好想想吧，無論你最後做出什麼決定，我都會站在你這一邊。”
隨即軻浩然的身影一閃而沒。
緊接著李慢慢走入夫子所在的小屋內。
“師傅。”
“慢慢啊。”夫子嘆了口氣，“你覺得你小師叔說的對嗎，我是否真的太過自信於非要成為那個救世主？”
“我不知道。”李慢慢的回答不出夫子的預料之外，只是他的下一句話，讓夫子又陷入沉思。
“但師傅您說過，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如果您只是擔心在這方世界併入山海界後，會讓此界的子民的生活變得更糟，那麼為什麼不去山海界看一看。
對方有著穿梭兩界的能力，如今又與昊天的關係密切，只是派幾個人去山海界的話，應該不會遇到任何阻攔。”
“再讓我想想。”
夫子沒有直接答應，畢竟他對秦凡的瞭解幾近於無，他自然也不會讓自己門下弟子去無故擔負上失去生命的風險，對於此事，他還需要好好思考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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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夫子的不作為，對於秦凡來說已經說明很多問題。
他同樣在關注昊天那邊的情況，對方是有能力速戰速決的，但這位看似好拿捏的吃貨，也是有著自己的一些小心思，她刻意拖慢了戰鬥速度，這自然也有其自己的打算。
還有那些蠢蠢欲動，只等夫子打響第一槍的視線，他也有注意到。
只是現今，局勢卻處於一種僵持狀態。
對此，秦凡自然知道起到重要作用的人是誰。
“你可以多和軻浩然聊聊。”
風陌卻搖了搖頭。
“他是個純粹的劍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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