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石火車的所有配件都打造完成後,眾人抬著那些配件,來到院中的空地上開始組裝。
司徒晨一直遠遠地跟在後方,有些羞於靠到近前去。
他今日親眼看到安芷若講解圖紙,製作配件,組裝石火車。那點自欺欺人的僥倖,再也無法遮掩一個呼之欲出的答案。
那日,他就是受了安芷欣的矇蔽,冤枉了安芷若,並且還將她的耳朵打得流了血。
司徒晨的腦中控制不住地回憶起,安芷若被打得短暫失聰後,那孤苦無助地坐在床邊,神情呆愣的樣子,心裡就泛起密密麻麻的痛來。
這次的痛,比以往都要劇烈,就彷彿心上被插滿了鋼針,密集的痛感,讓他無法呼吸。
悔恨讓他恨不得將那天的自己,拉回來狠狠暴打一頓。
司徒晨看著安芷若與衍親王,一同試射組裝好的石火車,在看到完美的效果後,那相視一笑的情景。
心中再次蔓延起陣陣苦澀來,若是他當初肯信安芷若,此刻站在安芷若身側的人,就應該是他。
整整折騰了一天,安芷若已經極度疲累了,可衍親王卻顯得異常興奮,他主動要求親自送安芷若回房間。
安芷若在路過站在人群末尾的司徒辰時,不僅腳下步子沒有停頓,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望過來。
安芷若一直都有看到司徒晨,畢竟前世今生加在一起,十幾年之久。她已經習慣了,不自覺地在人群中,捕捉他的身影。
司徒晨臉上那起初的驚愕,中途的驚豔,後來的懊惱,都被她看得一清二楚。
終於真相大白的暢快,讓長久以來被冤枉的悶氣,在此刻稍微得到一些疏解。
深夜,司徒晨再次來到安芷若的房間,但他卻沒有像以往那樣,躺到床榻上將人摟入懷中。
而是隱在臥房的角落裡,就那樣神情呆滯的,看著床上熟睡的安芷若。
他就這樣站著,整整站了一夜,直到天色泛起魚肚白,他才悄然離開。
無痕並沒有把司徒晨上次抱著她入睡,以及這次在她房中站一宿的事,告訴安芷若。
無痕怕安芷若見到司徒晨改變了態度,就會回心轉意,怕她再次投入那個男人的懷抱。
雖然作為一個暗衛,他不應該有多餘的情感,更不該有自作主張的行為,但他還是控制不住地這樣做了。
第二日,安芷若起床梳洗打扮後,無痕將威遠侯府蹲守的暗衛,帶回來的訊息,稟報給了安芷若。
暗衛發現有一個男子,幾乎每天都從威遠侯府後門偷偷溜出去,去一個不起眼的賭坊,賭到再也拿不出銀子才會回府。
經暗衛查探,這個神秘男子,並不是府上的任何小廝、護衛或家丁,是一個暫時查不到身份的人。
安芷若看著無痕的唇,見他稟報完所有事後,僅思索了片刻,便說道:
“你派人給這個賭鬼設個局,先以贏錢為餌引誘他,然後再以輸錢負債的方法,逼他簽下借據。”
沒過幾天,威遠侯府便有家丁來到莊子門前,求見安芷欣,據無痕手下確認,那位家丁,正是讓他們設局輸了銀子的人。
無痕等人在遠處觀察著,見安芷欣聽到那人說完話後,臉上增添了明顯的怒意,神色抗拒的在說著什麼。
那男子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也說了些什麼,並且還提高了一點音量。
安芷欣立刻轉頭朝門口的護衛看了一眼,然後將人拉得走遠了些,才不甘不願地揹著護衛,拿出一疊銀票,塞給了那個男子。
結果讓安芷欣沒想到的是,之後每隔兩三天,槍手就會來莊子上討要銀子,而且數額還非常巨大,動輒就是萬八千兩。
若是安芷欣表現出絲毫不想給的意思,搶手就威脅要將兩人暗中交易的事,昭告天下,安芷欣無法,只得一給再給。
後來,搶手將安芷欣手裡的銀子,全部掏空後。她居然想到去找司徒晨借,開口就是一萬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