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窈忍不住笑。
這就是善善,不管什麼話都能大大方方的說出口,一點兒都不扭捏。
“真的!”善善道:“他說,他離開我會死的,那我肯定不能讓他死呀。”
“所以,我住三天就回去了。”善善豎起三根手指。
謝窈沒逗善善,而是笑著道:“好。”
謝窈和善善聊悄悄話,蕭稷自然不會在場。
謝窈這才問起正事,“善善,你可有看出陛下的身體有什麼問題嗎?”
她總覺得,蕭稷的身體不如從前,似乎很容易就會覺得累。
善善道:“謝窈,我也不是大夫,就這麼看肯定看不出什麼呀。”
“不過當初我給陛下解蠱的時候,他的身體其實還不錯的。而且那時候我也說過,只要休養好,對他影響不大。”
“畢竟他不是原宿主嘛,是從先皇后的身上繼承而來。”
“如果你覺得他的身體不太好的話……”善善想了想,給出中肯的建議,“你應該找大夫。”
謝窈眉眼彎了彎,“好,謝謝善善。”
這是她最想問的事,蕭稷的身體轉變,沒人比她更清楚。
如今雖是二聖臨朝,但蕭稷一直都有在逐漸的將更多的事交給她。
這就有問題。
她雖然喜歡做這些事,如蕭凝當初所說的那樣,享受權力被握在掌中的感覺。
但這些事也很累。
蕭稷卻一點兒都沒有心疼她。
這就不對。
“謝窈。”善善拍了拍謝窈的手背,“你別想太多,你現在最重要的休養好身體。”
“好。”謝窈展顏一笑。
三天後,善善離京。
謝窈親自送她到城門口,她來的時候帶了很多東西,離開的時候亦然。
除了謝窈為善善準備的東西之外,還有蕭稷和司南給司北的東西。
看著善善的背影,謝窈忍不住道:“這一別,又不知要多久才能相見了。”
就像她,如今也輕易離不得那座宮城。她一時都分不清是在得到還是在失去。
蕭稷在謝窈身邊低聲道:“窈窈別看他們,看我就行。”
“我也離不得窈窈,離開了窈窈會死的。”
蕭稷總愛說些這樣的話,以往謝窈聽到這些,總是縱容又無奈。
但此刻她看向蕭稷,直視著他的雙眼,道:“蕭稷,我也是。”
“我不能離開你,沒有你,我也會……”
謝窈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蕭稷捂住了嘴,“不許呼呼說。”
蕭稷的額頭抵著謝窈的額頭,“窈窈,不管什麼時候,有我沒我,你都必須好好活著。”
謝窈緊盯著蕭稷的雙眼,薄唇抿起,眼裡滿是倔強,好似要將他整個人看穿一般。
蕭稷不閃不避,表情溫和,眼裡滿是愛意,他伸手握住謝窈的手,“走,回家了。”
回宮的馬車上,謝窈在斟酌考量之後,還是詢問起來,“蕭稷,你有沒有什麼事瞞著我的?”
蕭稷微怔,然後笑了,“說什麼傻話?我能有什麼事瞞著你?”
“蕭稷!”謝窈語氣認真,“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我和你是這世界上最親近的人,我們彼此也是最瞭解的。”
“你真的要騙我嗎?”
謝窈的語氣聽起來已經十分嚴重,她現在很生氣。
“窈窈……”
“別叫我。”謝窈直接發脾氣。
蕭稷苦笑,心知謝窈只怕早有猜測,只是今天才爆發出來。
或許,還從善善那做了確定。
他輕輕嘆息一聲,伸手將謝窈擁入懷裡。
謝窈直接掙扎,從他懷裡掙脫出來,雙手抵著他的胸口,“不許碰我。”
蕭稷無奈,再次伸手,不顧謝窈的阻攔,非要抱她。
兩人你爭我奪,差點沒打起來。
“我說。”
最後還是蕭稷妥協。
他這麼一說,謝窈立刻軟了手,安靜的被他抱住。
蕭稷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你知道的,我自己會醫術,我診過脈,卻沒診出什麼。”
謝窈看向蕭稷,在他眼裡看到了認真。
她的表情稍稍收斂了些。
這話……她信。
“那太醫呢?可有讓太醫看過?還有當初司北尋的那麼多大夫……”
“都看過。”蕭稷回答。
他想長長久久的陪著謝窈,自然不會拿他的身體開玩笑,所以在察覺出不對的時候,便立刻暗中尋了大夫。
“跟我的診斷一樣,什麼都查不出來。”蕭稷摩挲著謝窈的手指,“所以窈窈,不是我故意瞞著你,實在是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說出來只會讓你擔心,所以……”
“那你也不該瞞著我!”謝窈還是不滿。
蕭稷立刻道:“其實我準備告訴你的,你先前懷著身孕,我就是準備今天告訴你。”
“胡說八道。”謝窈嗔了蕭稷一句,到底也沒再生他的氣。
蕭稷的身體都出問題了,謝窈哪裡還捨得生他的氣?
她握住蕭稷的手,“那我們一起想辦法。”
“好。”蕭稷反握住她的手,想了想,又說:“不過窈窈你也別太擔心,我只是容易疲憊,但身體並無大礙,至少還能再活幾十年。”
謝窈被逗笑,輕輕拍了蕭稷一下,“才幾十年怎麼行?你可是陛下,要萬歲萬歲萬萬歲的。”
蕭稷聽這話就知道,謝窈徹底不氣了,跟著道:“那豈不是成了老妖怪?”
謝窈心裡對蕭稷這樣的話還是有點懷疑,所以在回宮之後,立刻就召集了太醫過來詢問。
這次蕭稷倒是沒騙人,太醫說的話跟蕭稷說的一般無二。
蕭稷的身體在逐漸衰弱,且衰弱的程度比常人要快,但短期內沒有其他影響。
而一些滋補的藥材能延緩衰弱的程度。
謝窈雖然擔心,但聽到這裡又鬆了一口氣,她和蕭稷坐擁天下,最不缺的就是滋補的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