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三日前趙昊得了帝后的命令,找了王詞元一塊兒給狀告王家之事找到了一個突破口。
這口子一開可不得了。
這幾日京兆府那邊沒日沒夜的忙,京兆府那邊的人手根本不夠忙,所以大理寺和刑部的人都調過去不少人幫忙。
趙昊將王詞元也帶上了。
……
與此同時。
這些考卷也在迅速的被謄抄,封存,然後送入宮中,畢竟上次謝窈說過,這些試卷她與蕭稷都會親自看過。
當然,在這途中,護衛的人很多。
為此甚至掃清了一條路線,護送試卷的人不能與任何外人接觸。
貢院離皇宮並不是很遠,試卷與諸位考官一起被送到了養心殿偏殿。
但因為此次參與女官考核的人並不很多,所以試卷不算很多,考官自然也不多。
規模與往年會試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但謝窈看起這些考卷還是看的認真,心裡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
“陛下,第一年就有這麼多考生,往後肯定會更多。”
蕭稷點頭,“皇后說的極是。”
等謝窈和蕭稷將試卷看完,開始排名次的時候,京兆府那邊百姓們對王家的狀告也已經進入尾聲。
當然,因為要告狀的人實在太多,在七日不夠的情況下,謝窈和蕭稷又下令酌情延期了三日。
狀告王家的百姓從今年的罪狀,一直告到了三十年前。
罪行當真是罄竹難書!
當然,在此期間,也有人參王語書,畢竟王語書是王氏女,又不似王詞元那樣,戴罪立功。
再加上她是此次女官考核的考生,針對她的人自然不少。
於是王詞元跳出來,說他戴罪立功之事,是提前與王語書商議過的,且有王語書配合。
再加上謝窈的力保,王語書自然不會有什麼事。
女官考核完十日後。
經過謝窈和蕭稷商議之後,考試成績定下,被公佈於眾。
隨著成績一道貼出的,還有前十名的試卷。
王語書第三。
第一是陸清韻。
都是謝窈的熟人,而其他的女孩子們,謝窈不熟,但在看過她們的文章之後,對這些人都有了印象。
確定名次之後,全部考生便要入宮,參加殿試。
一切流程都與科舉會試一般無二,只是畢竟參加考試的人更少,所以錄取的數量也要相應減少。
但這影響不了考生們的心情。
來貢院前看成績的人很多,謝窈也悄悄拉了蕭稷一起出來,不過兩人都隱於暗中,並沒有像上次一樣暴露身份。
來看成績的除了此次參加考試的考生,在京城的其他舉子與文人也都來了。
名次於他們而言倒是其次,他們主要是想來看看這些考生們的文章。
“這些文章……也不怎麼樣啊,就這樣的水平,還不如我呢!總不能因為是女子就放寬條件吧?”
“就是就是!”
“就這文章,哼,三歲稚童都寫的出來吧!”
“……”
人群中,有奚落聲響起,你一句我一句,將此次女官考核的試卷批判的一文不值。
而且越說越過分。
謝窈在樓上的茶樓聽著,冷了臉。
這些試卷就是她與蕭稷批的,究竟是什麼水平,她心裡有數。畢竟去年恩科的試卷,她也曾看過。
雖說此次女官考試的試卷比起去歲恩科的前三甲還稍遜一籌,但躋身二甲之列絕對沒問題!
如今被這些數次落榜的人一批判,倒似一文不值一般。
她的眼神從那些人身上掃過,冷聲道:“廢物。”
全身上下嘴最硬。
蕭稷端著茶盞送到謝窈面前,聲音溫和,“皇后息怒。”
謝窈正要說話,就聽樓下榜前有人出聲,“既然不如你寫的好,不如你現在寫一篇,大家都可做評判!”
謝窈循聲看去,眼裡閃過一抹柔軟。
若是換成男子會試,有人敢大言不慚的說這樣的話,旁邊立刻就會有人出聲噴他。
但此次考試的都是女子,那些來看熱鬧的男子未必會幫忙。
而參與考試的女子們,也不好自吹自擂,謝窈沒想到,謝戰和許平安會來。
方才說話之人正是謝戰。
謝戰身邊站著許平安,如今的許平安與從前謝窈初相識的時候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身量頎長,一身長衫,氣質沉穩,此刻與謝戰並肩而立,眼神冰冷的看著那幾個被謝戰的話語激怒的人。
“筆墨紙硯都已經準備就緒,何時開始?”
立刻便有人端著桌子與筆墨紙硯上前,還真就擺在了貢榜前。
此言一出,剛剛圍著榜單大言不慚的那幾個懵了,而周圍的人早就默默的遠離了他們,免得被蠢人連累。
那幾人對視一眼,怒道:“你們算什麼東西啊,你們讓寫就寫?怎麼?這些文章放在心裡還不讓評價了是嗎?”
那幾個人都是大人,相比之下,謝戰和許平安都不過十四歲,個頭不小但更為單薄稚嫩。
但兩人卻沒有也不會被嚇到。
謝戰上前,指著其中一篇文章道:“此文言之有物,其中……”他長篇大論,侃侃而談,將指出來的這篇文章的優點一一列舉。
最後看著說話那人,道:“李明陽,你去歲恩科若能寫出這樣的策論,你如今也不會站在此處了。”
許平安也上前,眼神從李明陽身邊的人掃過,“張樹,楊華……你們幾位去歲恩科的策論我都看過,且恰好記性不錯,可否需要我此刻複述出來,讓大家評判?”
那幾人懵了。
原本只是想渾水摸魚,來榜單前帶一下節奏,畢竟辱罵此次女官考核,是他們這群人的政治正確。
但怎麼都沒想到,碰到了硬茬子!
看這趨勢,再不服軟……只怕祖宗十八代都要被現場爆出來。
李明陽幾人退後幾步,看著謝戰和許平安的眼底帶著兇光,“你們,你們胡說什麼?你們是什麼人?!”
許平安張口就開始背。
李明陽表情鉅變,直接朝著許平安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