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擷也看到了顧陌上，腳步頓了一下，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凝滯，但很快又恢復如常。
她優雅地走上前，也看了看顧凜初，輕聲說道：“真巧啊，大哥。”
顧陌上沒有說話。
顧凜初：“是啊，真巧。”
“真巧啊，前夫哥。”
夏彪說話吊兒郎當的，但手摟在梁思擷腰上的動作，極為刻意。
梁思擷推搡了他一下，但沒推開，有點像撒嬌。
顧陌上移開了目光，臉色忍不住發青。
“呀，挺沒禮貌。”夏彪說。
顧陌上感受到了他的挑釁，起身，冷冷道：“這裡是茶社，你和你的朋友們應該保持安靜，這是最起碼的道德吧？”
夏彪笑了笑，“一個男人最起碼的道德難道不應該是不要結婚之後亂搞男女關係，還把人家肚子搞大？”
顧陌上指節關節都泛白了，“你輪不到你在這冷嘲熱諷。”
夏彪冷笑一聲，絲毫不懼，把梁思擷往身後拉了拉，“怎麼，還想動手不成？”
顧凜初見狀，立刻抬手一把拉住了弟弟，“陌上，坐下！別鬧事。”
顧陌上掙扎了下，但還是要聽大哥的話，不再言語，坐回了座位。
梁思擷有些歉意地看了顧家兄弟一眼，拉了拉身邊男人的胳膊，“我們趕緊過去吧。”
顧陌上在梁思擷離開後盯著她的背影看，之後的臉色一直不好，話也沒再說幾句。
**
安卉新回到嘉南公館，顧凜初在，管家已經將豐盛的晚飯擺在了餐桌上。
“我不餓。”安卉新說。
顧凜初把筷子遞給她，“多少吃一點吧。”
安卉新和他對視了片刻，坐下夾了幾口菜。
“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顧凜初問。
安卉新也不明白自己現在是不是在生氣，心裡的感受像是一團亂麻，她甚至不知道該指向誰。
“你早上說的離婚，是真心的嗎？”安卉新問。
顧凜初靜靜地看著她，“我不想離婚，但是，我做不到你要求的樣子。”
安卉新：“我只是希望我的丈夫心裡除了我，沒有別的女人，難道這就這麼難嗎？”
顧凜初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我是愛你的，可是我也忘不掉那個女孩，這都是事實。”
安卉新感覺到心口一陣陣的酸澀，就快要把她吞沒似的。
她顫抖著聲音問：“如果你一開始心裡就有別人，為什麼要和我在一起，是因為孤獨嗎？”
“和你結婚是因為愛你。”顧凜初說。
“可是最開始你並不愛我啊。如果是因為孤獨，為什麼不一開始就接受恭悅希，為什麼要和我在一起？”
顧凜初一時沉默了。
語言調動回憶，安卉新想起了第一次和顧凜初見面的時候。
那時她給他敬酒，他說她的聲音很好聽。
一瞬間，她像是明白了什麼，心口的澀意讓她不知怎麼就笑了。
“因為我的聲音很像那個女孩，是不是？”安卉新直直地盯著顧凜初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問道。
顧凜初依舊沒有說話，但雙眸中那複雜的神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安卉新忍住了淚，強撐著站起來，抬眼看了看顧凜初，說：“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