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說得對!
我哥成親時家裡起的房子用的我家裡的瓦片,還從我家拉糧借銀。
若不是各位鄉親幫忙攔著,還要砍我們山上的樹。”
鍾大山瞪著鍾小小:大妹,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娘!”這一聲叫得鍾小小自己都顫了顫,“各位鄉親,我不想你們誤會我哥。
我哥才不是這樣沒臉沒皮的人呢!是不是,哥!”
鍾大山木在當場,說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
一句話憋在喉嚨裡不上不下。
鍾小小卻不給他機會道:“哥,今日大傢伙在場,正好作個鑑證。
我哥說了,他成親不久,有些困難,都是問我借的。
別的不說,從我家拉走的那些瓦片,等他今年家裡收了糧,就會花錢買新的給我還回來。
是不是,哥?
你傻站著幹什麼,說句話呀。”
鍾大山想說不是,可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呢。
他張了張嘴,竟一個不字也說不出來。
鍾小小拍了拍鍾大山的肩膀道:“我哥他不一點都不孬,一直以來大家都誤會他了。
他是個響噹噹的漢子,一個唾沫一個釘,說一不二的真男人。
哥,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哎……對!”
鍾大山:他能說什麼?他說不對,就是承認自己不是男人。
鍾小小走到莫老太身邊,小聲道:“娘,你也不要以為我傻,我哥的老丈人可是鎮上的,讀書人!我哥說,以後家裡倆娃讀書識字,都包在他身上。”
鍾大山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大:他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
見鍾小小朝他眨眼,只能硬著頭皮不做聲。
這不做聲在莫老太眼裡看起來,就是有預設的意思。
莫老太和腫著臉的大兒媳交換了個眼神,心道好像是聽說親家娶了個鎮上的姑娘作媳婦兒,如果她家那兩個野小子都能讀書,那她的金孫是不是也可以跟著沾光?
識字讀書怎麼不比種地強,就算考不了科舉,也可以去鎮上做個賬房。
莫老太眼珠子咕嚕嚕轉,方才那股和眾人吵架的氣勢也就下去了幾分,反而抓著鍾小小的手腕:“此話當真?”
“娘,所謂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鍾大忽悠登場道,“可要我說,環境很重要。”
“環境?”
老婆子頭一回聽到了新詞。
鍾小小道:“是啊,就比方說村裡的孩子都不念書,成日想著上山抓鳥,下河摸魚,你說他會想著唸書嗎?”
莫老太搖頭;“不會。”
“可要是你親戚朋友家的孩子都是一大早讀書習字,大一點便成日思忖著做文章,你怎麼也得跟著學一點吧。”
莫老太聽了眯著眼睛沒回。
“對啊,娘,就是這個理,”鍾小小見她沒反駁,一拍鍾大山的肩膀,鍾大山被她拍的一支稜,“你看我大哥,原本大字都不識一個,現在都能認字了。要不是我娘捨不得筆墨,我大哥管保都會寫字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哥,是不是?”
鍾大山:怎麼辦?大妹又四個字、四個字說話,他聽不懂啊。
搖頭,但一看妹妹眼神又連忙點頭道:“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