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默重重吐了口氣,臉色凝重地走開了。
程處默走後,裴行儉也是一臉感慨。
按說此事,要是有長孫衝幫忙效果肯定會好上許多,他是皇后的親侄子,長孫大人又深得陛下信任,有他出面,再加上房玄齡,事情或許會更好談一些……只是眼下長孫無忌在太子與越王之間,還沒有明顯的傾向。
所以裴行儉實在不敢以此冒險。
萬一要是賭輸了,那有的後果是所有人都不能承受的。
這或許才是在如此緊要關頭,沒有人去將長孫衝叫過來的真正原因。
畢竟,政治,原本就是殘酷的。
在安排好了這些,眾人便各自揹負著自己的使命離開了。
裴行儉則去後面特別拜會了魏叔玉的母親裴淑華。
怎麼說,裴行儉到底是裴家人,雖然與裴淑華的關係不如族長裴玄那般親近,但到底有著一絲血脈在。
而且隨著裴行儉在魏叔玉這邊的地位越來越重要,隱隱有了幾分要超越裴玄的勢頭。
所以對於這個年輕人,裴淑華也是很看重的。
裴行儉大致將事情的經過以及自己的安排告訴了裴淑華,希望在關鍵時刻,能得到裴淑華的支援。
雖說魏徵不在長安,可以魏徵正妻的身份,裴淑華能做的事情依然有許多,包括並不限於將魏徵往日的同僚,故舊召集起來,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替魏叔玉說情。
裴淑華對此,自然是一口答應了下來。
不過為了不打草驚蛇,她只是先列了一份名單出來,交給了裴行儉,真要到了那一步,便按照名單搖人便是了。
做好了一切準備,裴行儉哪裡都沒有去,隻身坐鎮魏府,等著各方的訊息。
看著院子外那被風吹個不停的樹枝,裴行儉神色冷俊坐在那裡。
山雨欲來風滿樓。
少主,這一關,您該怎麼過啊?
……
與此同時,太極殿內。
龍椅上,李世民看了一上午的奏摺,只覺得有些頭昏眼花,便將東西丟到一邊,長長地伸了個懶腰。
這幾日,因為東宮太子的事情,不少大臣們都給他上了摺子,所說的內容大同小異,都是勸說父子兩個何必為了一點小事就鬧到如此地步。
太子年幼,就算做錯事了,你這個做父皇的多教教就是了。
哪有動不動就把人關禁閉的!
對於這些奏摺,李世民只是掃了一眼便丟到了一邊,心中只覺得這些人懂個屁啊!
該怎麼管教太子,是他這個皇帝的事情,哪裡輪得著你什麼這些老東西說三道四?
因此,大臣們越是如此,李世民便越是有了逆反心理一般,就是不做任何回應。
至於說東宮那邊,他在這期間倒是又去了一次。
上一次李世民本想和兒子好好談一談,卻因為太上皇橫插一腳,最後喝得酩酊大醉。
第二次,李世民過去的時候,再次遇到了太上皇,這一次倒是沒說喝酒的事情了,只是陪著太上皇在院子裡下棋,下了整整兩個時辰,到了最後,李世民坐的腰痠背痛,覺得屁股都不是自己的時候,才不由認輸。
最後被人抬了回去。
久而久之,李世民便打消了去東宮的念頭。
“唉,反正離禁閉結束剩不了幾天了,大不了等到承乾出來,再與他好好聊聊便是了。”
李世民喝了口茶,又將目光放回到桌上的奏摺上,忽然,神色微變。
因為他看到了一封來自於京城軍營那邊的奏摺。
奏摺的內容很簡單,說是盩厔縣子魏叔玉已經好多天都沒去軍營點卯了。
看到這裡,李世民氣得猛拍桌子道:
“魏叔玉這小子,想幹什麼?不是讓他去軍營歷練嗎?人跑到哪裡去了?”
說吧,只見他招了招手,便喚來一個內侍。
“去,傳朕旨意,把魏叔玉給朕叫來!額賊他娘滴腿,一天不打上房揭瓦,這小子,是該拾掇拾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