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馬上就能改善伙食,魏書瑾立刻將之前的尷尬拋之腦後,一下子變得期待起來。
魏徵眼角也帶著一抹暖意。
大兒子總歸剛從鄉下過來,又逢生辰,就勉為其難的為他破例一次吧。
這邊剛吩咐下去沒多久,一陣腳步聲從門外響起,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走了進來。
“家主……”
老管家愁眉苦臉地站在那裡,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出了何事?”
魏徵放下剛寫好的奏摺,眼見老者一副為難的模樣,不由溫聲道:
“不用太麻煩,做碗帶肉的面片湯也就是了,主要圖個喜慶。”
“不是這個事情,面片湯咱家廚娘也是做得的……”老管家低著頭,用蚊子般的聲音說道:
“只是……咱家沒……沒有肉了。”
“嗯?”魏徵眉頭一皺。
他記得動身之前,專門吩咐下人,買了些羊肉放在家裡的。
怎麼會沒有呢?
“好好的怎麼就沒了,莫非是被人偷吃了?”魏書瑾疑惑道。
“這……”老管家支支吾吾地,神色複雜。
“肯定是書琬那小子,那傢伙自小便是個饞嘴的,沒想到連給兄長準備的肉,都給禍禍到肚子裡了。”
眼看著到嘴的肉給人截胡了,魏書瑾一臉的不爽。
“不……不是三公子……哎呀……”老管家語無倫次,憋得臉色漲紅。
“罷了,既然沒了,鍾叔再去買點便是了,回頭老夫自會懲罰那小子,以儆效尤。”
魏徵輕笑一聲,拍了拍老者的肩膀,便回到書桌前。
因為魏叔玉的到來,魏徵整個人的心情都變好了許多。
對於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也就一笑置之了。
然而,等他落座之後,卻發現老管家依然站在原地,神色越發為難了。
“鍾叔,有啥難處你只管說出來,父親肯定會給你做主的。”魏書瑾見狀勸說道。
“唉……”
老管家長長嘆了口氣,內心猶如天人交戰,最後實在是忍不住了,顫聲道:
“家主,二公子,咱……咱們家……錢也沒有了。”
“什麼!”
“啥?”
聞言,魏徵與魏書瑾臉色齊齊一變。
直到這一刻,他們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到底怎麼了?”魏徵眉頭緊蹙,沉聲道。
正所謂,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他魏徵從不貪圖什麼榮華富貴,可該是他的,他也是錙銖必較的。
堂堂尚書右丞的家裡,居然連肉都買不起了。
這要是傳將出去,那可就淪為整個長安的笑柄了。
“唉……”
眼見到了這個地步,老管家再也繃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頓時老淚縱橫。
“自打大公子進府的那日,便頓頓無肉不歡,之前準備的那些肉食,被他幾頓就給吃光了。”
“至於家裡的錢財,也被大公子拿了出去,說是要做什麼投資,在長安遠郊買了一大片荒地,惹來不少譏笑。”
“現如今,咱們家要錢沒錢,要糧無糧,就連家主您這頓晚膳,都是老奴從隔壁鄰居賒來的……”
老管家哭到傷心處,身體一抽一抽地說道:
“就……就在剛才,大公子又說覺得屋裡有些冷,便把家主您這些年積攢起來的那些寶貝奏摺,全……全拿去當柴火燒了……”
“家主啊,大公子他……他實在是個妖孽啊!”
“什麼!你說他把啥給燒了?”
聞言,魏徵如遭雷擊地愣在那裡,面色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