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笑著拍了拍魏徵的肩膀,便轉身離開。
他與魏徵的身份差距不小,能這麼說話,已經算得上很給魏徵面子了。
而魏徵則是滿臉懵逼地站在原地。
啥!
陛下不但停了納妃的事情,現在還讓自己家老大去門蔭入學?
那可是弘文館啊!
多少人想把自家孩子送去讀書,都沒有門路呢。
怎麼就獨獨對咱家老大行了方便?
一時間,魏徵甚至有了一個極為荒唐的想法。
他恨不得衝進宮去,去看看那副春宮畫到底有什麼名堂!
這時,之前那個年輕內侍連滾帶爬地來到魏徵的身邊,雙手舉過頭頂,諂媚地將魏徵拿出的那吊銅錢遞了過來。
“大人,剛才是小的吃屎迷了心眼不懂事,還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小的給您賠罪了!”
看著跪在地上前倨後恭的內侍,又看了眼遠去的長孫無忌,魏徵不禁產生了一種做夢的感覺。
想不到一份奏摺,竟然引起如此風波。
可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
魏徵心事重重地走出了宮殿。
禍事暫時是沒有了,可他心緒反而更亂了。
他剛走出宮門,便聽到身後傳來一陣馬蹄聲。
一輛馬車一路疾馳,在經過魏徵身邊時突然停了下來。
“魏公,怎麼是您啊!”一個留著山羊鬍的中年男子,掀開車上的簾子,和魏徵打了個招呼。
“是登善啊……”魏徵臉上也是露出了一抹笑容。
馬車上的人,正是好友褚亮的兒子,褚遂良,字登善。
當初李世民受父親李淵的委託,開設文學館,褚亮便是赫赫有名的十八學士之一。
現如今,褚遂良子承父業,在弘文館做事,擔任校書郎一職。
兩人私下以同輩相稱,褚遂良酷愛書法,因此魏徵便常常拿自己的奏摺去向褚遂良請教。
此人算是魏徵在朝廷上為數不多的朋友。
褚遂良將魏徵扶上馬車,興高采烈道:
“晚輩原本是想去您府上道喜的,卻不承想在這裡遇到了魏公。”
“剛得到的訊息,陛下有意讓令郎入我弘文館就學,遂良在這裡先恭喜魏公了!”
褚遂良說得熱熱鬧鬧,卻見魏徵臉色黯然,一副提不起勁的模樣。
“嗯?魏公這是為何啊?”
“哎……”
魏徵長長嘆了口氣,看著褚遂良關切的眼神,搖頭道:
“實不相瞞,老夫到現在還是一頭霧水呢!”
魏徵揉了揉有些疲倦的臉龐,嘆道:
“登善不是外人,我便將事情經過說上一番,你正好替老夫分析分析。”
說著,魏徵便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同時也說了看完奏摺後,李世民與長孫無忌的反應。
待他講完所有事情之後,才苦笑道:
“一份春宮圖,換來長孫家的青睞,以及弘文館的名額,你說我這能高興的起來嗎?”
褚遂良點了點頭,沉思片刻。
突然撫掌大笑道:
“妙!妙啊!”
“不愧是魏公之子,好一招化腐朽為神奇!”
聽到褚遂良的話,魏徵神情不由一怔。
“此話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