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這羊鼻公居然連自己原本要說的話都給搶了,咦……這人到底是咋了,怎麼一日不變,轉變就這麼大了?”
“魏公的豪情真是讓人佩服,不過不是在下小瞧你,這軍旅之事,魏公怕是還不熟悉,你親自過去,會不會……”
房玄齡臉上擠出一絲笑容,笑得有些勉強。
你說你魏徵一個文人,好端端地幹嘛要去蹚這趟渾水呢?
他看向一旁的李靖,使了一個眼色,明顯是想讓李靖出面,好讓魏徵知難而退。
果然,下一刻,李靖淡淡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敢問魏公,弓馬騎射可否嫻熟?”
“不怎麼熟……”魏徵嘿嘿一笑。
“那魏公可通行軍佈陣之道?”李靖再次問道。
魏徵搖了搖頭,臉上笑容不減。
“不會。”
聞言,李靖直起身子,就這麼直直地盯著魏徵,淡淡道:
“既不善戰,又不知兵……抱歉,末將帳下,不用無能之輩!”
李靖說完,便又恢復坐姿,安靜地待在那裡。
言語中,既沒有輕視,也沒有侮辱,似乎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在他講完之後,現場的氣氛有些冷場。
不少人都為這位大唐軍神捏了把汗。
要知道,他面對的可是大唐第一噴子。
一會若是魏徵發起狠來,就算是李靖怕也是要被噴個體無完膚了。
李世民一言不發。
長孫無忌與房玄齡都暗暗搖頭。
唯獨程咬金在一旁,唉聲嘆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你說你好好的,招惹那個猛人幹啥!一會兩邊要是打起了,俺夾在中間,多難做人啊!”
就當所有人都以為魏徵將要發火的時候,卻見他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李將軍莫怕,老夫就算隨軍出征,也必不會拖累於你!”
李靖面色如常,便未回答。
在他看來,這不過是魏徵一時在鬧脾氣而已。
然而,接下來,魏徵的話,卻讓在場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只見魏徵起過身來,立於御階之下,雲淡風輕道:
“陛下,從唐公帶回來的情報來看,不管是戰是和,都需一人前往突厥那邊,作為內應,一邊分化突厥諸部,一邊伺機而動,等待著唐軍到來……”
魏徵沉默了片刻,聲音再度響起。
“而這作為內應之人,必須是聲名狼藉之人,不如此,不足以讓獲得突厥信任……”
魏徵抬起頭來,眼角閃爍著特別的光彩道:
“如今朝堂之上,除臣之外,怕是難有此等“三心二意”,“賣主求榮”之輩,臣早已聞得“長安小呂布”之名!故此,若是遣臣前往突厥,以為內應,必定事半功倍!”
“臣拳拳之心,只為報陛下知遇之恩,還望陛下成全!”
說著,魏徵在所有人震驚的神色中,跪倒在地。
一時間,四周俱靜,鴉雀無聲。
只剩下一眾朝臣或是疑惑,或是驚詫的神情。
此刻,人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魏徵這是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