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藥劑的刺激下，玉小剛像上了發條的機器一樣行動起來。
他機械地挖坑、栽苗、填土，動作快得不可思議。
十分鐘後，第十棵樹苗穩穩地立在沙漠中。
藥效漸漸退去，玉小剛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佘龍滿意地點點頭，扔給他一塊乾糧，“吃吧，明天繼續。”
夜幕降臨，沙漠溫度驟降。
玉小剛蜷縮在簡陋的帳篷裡，身上只蓋著一張薄毯。
他聽著外面呼嘯的風聲，思緒不由飄回過去。
曾幾何時，他還是受人尊敬的“大師”，是武魂殿的長老。
是比比東的心上人...現在卻淪落到在沙漠裡種樹，連條狗都不如。
“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玉小剛喃喃自語，淚水無聲地滑落。
帳篷外，佘龍靠在一塊岩石上，手裡把玩著一塊通訊玉牌。
玉牌上浮現出千仞雪的虛影，“進展如何？”
“回少主，今天完成了十棵。”佘龍恭敬地回答道：“按照這個速度，可以在兩年內可以完成綠化目標。”
千仞雪的虛影點了點頭，“不錯，記住一點，重點不是讓他種多少樹，而是讓他體會普通人的艱辛。”
“屬下明白。”佘龍猶豫了一下，“那個..少主，屬下有一事不明...不知少主能否解惑？”
“何事？”
“那個廢物還能活多久？”
佘龍現在可捨不得玉小剛死，他巴不得玉小剛長命百歲呢。
只要玉小剛那個廢物能多活個幾年，他佘龍也是有機會入住供奉殿的。
虛影中的千仞雪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在留下一句話後，切斷了通訊。
“死亡是解脫，活著才是懲罰。”
通訊切斷後，佘龍若有所思地看向玉小剛的帳篷。
隱約的啜泣聲從裡面傳出，在寂靜的沙漠夜晚顯得格外清晰。
“死亡是解脫，活著才是懲罰？”
“這下我就放心了...。”
第二天清晨，太陽還沒升起，佘龍就一腳踹翻了帳篷，“起床！今天十五棵！”
玉小剛驚恐地爬出來，發現面前堆著比昨天多一半的樹苗。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但一個字也不敢多說，只能默默地拿起工具開始幹活。
日復一日，月復一月。
玉小剛的面板被曬得黝黑，手上長滿了厚厚的老繭。
他學會了如何在沙漠中儲存體力，如何利用早晚溫差收集露水，甚至能分辨出哪些沙層下面可能有地下水。
偶爾，當微風吹過那些成活的樹苗，發出沙沙的響聲時，玉小剛會恍惚間想起自己曾經的“理論大師”稱號。
那時的他，何曾想過自己會親手在沙漠中種出一片綠洲？
兩年的時間，沙漠邊緣奇蹟般地出現了一片約莫十畝的綠洲。
鬱鬱蔥蔥的樹木在熱風中搖曳，樹蔭下甚至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水塘。
玉小剛跪在水塘邊，顫抖的手指撫過水麵，渾濁的倒影裡是一張黝黑粗糙、佈滿風霜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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