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夢,自從父親去世後,他經常都夢到,已經習以為常。
第二天,恢復了精力的林涵宇,正式到市公安局報到,辦理入職手續。
如他所願,是唯一的一個被分配到刑偵隊實習的新警員。
在一起報道的實習警員羨慕的目光中,林涵宇得償所願,臉上終於露出了會心的笑。
各種手續辦完之後,林涵宇並沒有急著去刑偵隊報道,而是把訊息先告訴了父親的好友,這些年一直照顧他的鄭寶泉。
“鄭叔叔,我被分配到刑偵隊了。”
鄭寶泉接到林涵宇的電話時,正坐在辦公室的皮質轉椅上。
窗外的陽光斜斜地灑在辦公桌上,映得他額角微微發亮。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話筒的輪廓,在一怔之後才醒悟過來,“是嗎?那真是……太好了。改天再到叔叔家裡,我讓你阿姨給你慶祝。”
“鄭叔叔,不用了。就是分配工作而已,等我適應工作之後,我再前去看您。”林涵宇沒有察覺到鄭寶泉聲音和語速的變化,而是婉拒了他的好意。
放下電話的鄭寶泉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他閉上了眼睛,思緒又回到當年林涵宇父親死亡的現場,畢竟是多年的同事加朋友。
還沒等他沉浸多久,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辦公室主任李素梅推開門說道:“鄭局長,公安局的又來了解李局的狀況,您現在有時間嗎?”
“讓他們進來吧!”鄭寶泉坐直了身子,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檔案。
李素梅回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宋文遠帶著鄧凱走了進來,“鄭副局長,不好意思,又來打攪你了!”
鄭寶泉笑著站起來,伸出手錶示歡迎,“宋隊長,客氣了。坐!我剛才接到涵宇的電話,他是不是分配到你們隊上了?”
宋文遠眼珠一轉,說道:“林涵宇和鄭副局長關係很親近?”
鄭寶泉吩咐了李素梅沏茶後,才坐下說道:“他爸和我,當年是非常好的同事,又是朋友。他爸去世後,涵宇在我家住了幾個月,心情恢復了一些,才回家去住的。這些年,我這個當叔叔的,也是看著他一天天長大,當初還是我鼓勵他考的警察學校。”
“哦!”宋文遠點點頭,並沒有繼續就林涵宇的問題說下去,而是轉移話題說道:“我們今天來,是為你們糧食局李明局長的墜樓事件再來核實一些情況的。”
宋文遠詢問了一下有關李明在工作上是不是與人有什麼仇怨,鄭寶泉有些為難的說道:“李局長在崗位上時間很長,要說沒有仇怨是不可能的,但要說仇怨到什麼程度就不好說了。畢竟,做領導的也不能說是面面俱到,每個人的內心都有自己的一些想法,難免會有人懷恨在心的。”
鄭寶泉說的是實話,但卻正如他所說的,這個真的很難界定範圍。
特別像糧食局系統,既不是什麼肥差,但也是相對很穩定的工作,遠比在社會上企業裡上班更穩定。
這些年用人機制改革,大大小小也經歷了好幾輪轉崗、下崗安置。
如果是單位內部的員工對李明有意見,懷恨在心,這個範圍就算是李明本人也不會太清楚。
宋文遠又側面的詢問了一下,確實很難說具體的範圍和人物與李明墜樓有很明顯的因果關係。
當兩人離開的時候,鄭寶泉還言語中非常懇切的拜託宋文遠多多照顧一下林涵宇。
“這鄭寶泉對林涵宇還真有點對待兒子的感覺。”警車剛駛出糧食局,鄧凱就說道:“有這麼一個叔叔,也是幸福的。”
宋文遠卻看了一眼後視鏡裡還在擺手的鄭寶泉,沒有言語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