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孟西白,郡尉府校尉。”孟西白翻身下馬,動作乾淨利落,“奉我家將軍之命,前來雲陽,督辦軍備。”
督辦軍備?
墨塵心中一動。趙清寒送出的那步棋,生效了。
“孟校尉一路辛苦。”墨塵拱了拱手,“不知李將軍,有何將令?”
孟西白沒有立刻回答。
他的目光,越過墨塵,掃向了工坊內那些雖然緊張,但依舊站得筆直的匠人,掃向了那些碼放整齊的半成品鎧甲,最終,他的目光,定格在了牆上掛著的那張,用木炭畫出的,雲陽城周邊地圖。
地圖上,那條被墨塵標註為“黃金水道”的虛線,是那麼的刺眼。
孟西白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讚賞。
他收回目光,從懷中,掏出了一份蓋著郡尉府大印的火漆公文,對著工坊內外,所有伸長了脖子窺探的百姓和官差,朗聲宣讀:
“郡尉李懷英將軍令!”
“雲陽墨塵,獻‘戍卒甲’,乃利國利軍之大功!其‘百工作坊’,即日起,列為我郡尉府‘甲字一號’軍備協造之所!”
“本官特派校尉孟西白,率親兵五十,進駐雲陽,督辦並護衛生產事宜!在此期間,若有任何人,以任何理由,膽敢滋擾、阻礙軍備生產者……”
孟西白的聲音,陡然變得森寒如鐵,殺機畢露!
“一律,以‘通敵叛國’論處!”
“斬!”
最後一個“斬”字,如同九天驚雷,在雲陽城的上空,轟然炸響!
全場,死寂。
所有人都被這道充滿了血腥與霸道的將令,震得頭皮發麻!
甲字一號!
官府庇護?不!這是直接被郡城最高的軍事長官,納為了直屬單位!
通敵叛國論處?
這是在警告誰?不言而喻!這是在指著郡主簿張修的鼻子,在抽著那位逃回去的李詢的臉!
這是郡城兩位最高階別的大佬,在隔空交手!而他們腳下這小小的雲陽城,就是戰場!
而那個始作俑者,那個所有人都以為是待宰羔羊的贅婿,此刻,卻搖身一變,成了被軍方死死護在身後的……王牌!
誰,才是真正的階下囚?
答案,已經寫在了天上!
孟西白宣讀完將令,將公文鄭重地交到了墨塵的手中。
他看著墨塵,忽然壓低了聲音,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音量說道:
“墨先生,我家將軍,還有一句話,讓我私下轉告於你。”
“將軍說,吳家,已經完了。他讓我告訴你,做人,眼光要放長遠些。”
“這小小的雲陽城,困不住真龍。”
“他讓我問你一句——”
孟西白看著墨塵,眼中,帶著一絲炙熱的期待。
“你那條‘黃金水道’,除了運糧,還願不願意,為我北地邊軍,運送……最要緊的軍械和兵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