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章校尉!你……你們這是要做什麼?這裡是太醫院!是陛下欽點的清靜之地!你們……你們想造.反嗎?”
章平策馬立於門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感情。
“奉衛尉大人將令,前來提取軍國要物,解救我大秦數萬匠人之性命。”他的聲音,冰冷得像一塊鐵,“太醫院令,‘冰蓮血胎’,在何處?”
“冰蓮血胎?”太醫院令心中一突,隨即強作鎮定,“那……那是何物?乃宮中秘藥,下官……下官不知啊!”
“不知?”章平冷笑一聲。
他沒有再多廢話,只是緩緩地,舉起了手中的衛尉府金牌令箭。
“衛尉大人有令。”
“一炷香。”
“香盡,藥未到。”
“你,和你這滿院的人,都將是……大秦的罪人。”
“屆時,我身後這數百兄弟的刀,可不認得,誰是懸壺濟世的良醫。”
說完,他將一支點燃的信香,狠狠地,插在了太醫院門前的石獅子頭上。
青煙,嫋嫋升起。
時間,開始倒數。
太醫院令看著那支燃燒的信香,只覺得自己的生命,也在隨著那縷青煙,一點點地流逝。
他的腦海中,一邊,是趙高那陰冷的,如同毒蛇般的眼睛。
另一邊,是衛尉府那數百柄,已經出鞘的,冰冷的屠刀。
一邊是未來的清算,一邊是眼前的死亡。
“我……”他的嘴唇哆嗦著,心理防線,在死亡的恐懼面前,寸寸崩塌。
“噗通”一聲,他癱倒在地。
“在……在!藥在!”他用盡全身力氣,嘶聲力竭地喊道,“在後院的秘庫之中!我……我這就去取!這就去取!”
香,還未燃盡。
一個由寒玉打造,散發著森森寒氣的盒子,被幾個太監,顫抖著,捧了出來。
章平甚至沒有開啟驗看。
他一把奪過玉盒,對著身後的王翦,爆喝一聲!
“走!”
王翦接過玉盒,不敢有絲毫耽擱,翻身上馬,帶著十幾名最精銳的騎士,如同一道離弦之箭,衝破夜色,向著城外的“新生營”,狂奔而去!
而章平,則和他手下那數百名鐵鷹銳士,依舊如同一座座鐵鑄的雕像,死死地,封鎖著太醫院的大門。
他要等。
等到,王翦將解藥,安全送達的訊息傳來。
他要用這數百柄出鞘的刀,為墨塵,為那數萬匠人的性命,加上最後一道……也是最血腥的一道保險!
這一夜,咸陽城,註定無眠。
兩府相爭的驚雷,已經落下。
血與風的序幕,才剛剛……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