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墨塵那句“還是我這五百門‘龍息’火炮,更硬”的冰冷話語,如同最終的審判,在水晶大殿內落下時,馬克·安東尼,這位凱撒最信任的副將,只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被抽乾了。
他,沒有再多說一個字。
他只是,對著墨塵,對著那個,一襲青衣,神情淡漠得,不似凡人的東方魔神,深深地,彎下了他那,曾跟隨凱撒,踏遍了半個世界的,驕傲的腰。
然後,他,捧著那捲,比萬鈞之鼎還要沉重的,絲綢“降書”,帶著他那一百名,如同行屍走肉般的羅馬貴族與軍官,踉踉蹌蹌地,退出了這座,讓他們,永生難忘的“神宮”。
他們的歸途,與來時,截然相反。
沒有了衛尉府的“護衛”,也沒有了那呼嘯而過的“東風號”。
只有,一隊,由“考工銳士”組成的,沉默的“送葬”隊伍。
他們,將乘坐最原始的馬車,沿著那條,他們曾一日便跨越的道路,走上,整整十天。
墨塵,要讓他們,用最緩慢,也最深刻的方式,去親眼,看一看。
那條,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著帝國四方延伸的“鐵龍”。
那一片片,正在“曲轅犁”之下,煥發新生的田野。
那一個個,走在“水泥”大道之上,臉上,洋溢著希望笑容的……大秦子民。
他要讓他們,將這份,名為“絕望”的烙印,深深地,刻進骨子裡,帶回那個,遙遠的,自詡為“世界中心”的……羅馬城。
當羅馬使團,那屈辱的背影,消失在遠方時。
迎賓國館,水晶大殿之內,那壓抑到極點的氣氛,才終於,如山崩般,轟然爆發!
“贏了!我們贏了!”
李信,這位帝國的衛尉,第一個,將手中的酒爵,狠狠地,砸在了地上!他放聲狂笑,笑聲中,充滿了無盡的,酣暢淋漓的快意!
“墨先生!你,看到了嗎?!那群羅馬人的臉,比死了爹孃還難看!哈哈哈!”
“從此以後,我看這天下,還有誰,敢,小覷我大秦!”
而李斯,這位帝國的丞相,則只是,怔怔地,看著那份,被墨塵,隨手放在桌案之上的“草案”副本,許久,才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濁氣。
他的眼中,沒有喜悅,只有,一種,對未來,那充滿了未知與血腥的,深深的……憂慮。
他知道,那不是一份草案。
那是一封,由墨塵,親手,向整個西方世界,發出的……戰書。
而龍椅之側,扶蘇,這位大秦的新君,他看著那個,在取得了,足以讓任何帝王都為之瘋狂的,不世之功後,神情,卻依舊平靜如水的年輕人。
他心中的那點,因為大獲全勝而產生的喜悅,也漸漸地,被一種,更加深邃,也更加冰冷的,帝王的情緒,所取代。
他知道,他,與他身旁這位國士,所共同駕馭的這駕“帝國”馬車,已經,再也,無法停下了。
它,將,碾碎前方,所有的,敵人。
也可能,會,碾碎,車上,所有的……人。
是夜,山海經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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