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開眼前的迷霧,卻不正是何三娘,卻又不像何三娘,何三孃的桃花眼很迷人,是蕭自然見過最迷人的眼睛,但在這時卻佈滿傷心的味道。
心中忽地閃起一個念頭:“她這是媚術,她在迷惑我。”想到這,一把將何三娘狠狠推開,厲聲道:“走,你走!我是不會被你迷住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何三娘一轉身,嘴唇滴出了鮮紅的血,淚水像雨水般翻滾出來。她心痛,聽到蕭自然在夢中叫喚蘇巧巧時心痛,吻著她的時候叫著蘇巧巧更心痛,這時蕭自然的話更是痛上加痛。
這是什麼?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痛,真的痛。
看著潺潺的泉水,她想到了流水無情。
咬到了傷口,卻是真的好舒服。
蕭自然看著這個足以讓任何人心動的背影,憔悴落寞,心中莫名地觸動了一下,原本準備好的無數質問的話就在這一瞬間生生嚥了下去。
面對著這樣一個美人,他實在狠不下心,即便是知道她的企圖不良,依然狠不下心。
他坐了下去,嘆道:“你到底想要什麼,除了古玉,或許我能給你,你也不用再花費心機了。”
這一句便像是千斤的重錘擊在了何三孃的心口上,她幾乎便要被擊得背過氣去,忍了好半響,猛地一轉身,問道:“在你眼裡我就是這麼個人麼?”
蕭自然聞言不由一怔,心想我倒是希望你不是為了我什麼,但這可能麼?就算你是為了我,可我已有巧巧。強壓下紊亂的念頭,冷笑道:“難道不是麼?”
何三娘咬緊了嘴唇,好半響,迸出一個字:“你!”
一轉身,再回頭,淚痕已幹,道:“蕭自然,總有一天你會為你今天的話後悔的!”
這本是蕭自然最希望的結果,但聽到何三娘說出來時,心底還是隱隱有些難過。嘴上兀自逞強道:“我說過的話從不會後悔,你不會等到那一天。”
何三娘盯著蕭自然,身子有些發抖,氣道:“好,好!你記著你今天說過的話!”一跺足,走了,沒有再回頭,心裡卻泛起了疑問,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以後?
蕭自然暗暗苦笑:“還會有以後嗎?”
望著何三娘逝去的方向,越來越看不透,這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她的目的又是什麼?
躺了下去,草地上,一席柔軟。看向天空,他突然間很期盼黑夜的來臨,因為只有在黑夜,才不用辯黑白。
一覺醒來已是午夜,星月無光,正是難得的月黑風高夜,出奇的靜,靜得只能聽到沙沙的風聲,似乎在預示著暴風雨即將來臨。
突然他發現了一個黑影,坐在小泉邊,從他的背影,依稀可以辨出,他穿著店小二的服飾,一動不動,便像是鬼魅一般。不由嚇了一跳,暗忖:“這人是誰?為什麼會在這?”
正想開口詢問,黑影倏地射來,更是一驚,當即便想出手攻擊,卻見黑影抬起頭來,咧嘴一笑,蕭自然這才看清,竟然是白天在客棧告發他的店小二,更是茫然。
店小二嘿嘿笑道:“小子,怎麼不認識我了?”
這聲音,竟然和林玄不是一般的像,蕭自然兀自不敢確定,當即問道:“你是林叔叔?”
店小二拍著蕭自然的肩膀,笑道:“哈哈!還算你小子記得我,不過你也太遜了,我跟了你一天都沒發現,弄得我老人家都要懷疑謝易那老鬼是怎麼教你的。”
蕭自然面有愧色道:“說起來慚愧,丟了謝老前輩的臉,他教我的雷光焦獄,每次我都只能用一次,用完之後便全身乏力。”
林玄往臉上一抹,現出本來面目,蕭自然心下不由又是一聲暗贊。
林玄續道:“你修真多久了?”
蕭自然惶惶道:“我拜入道清門下已經三載。”
“三年!”林玄驚道,不可思議地看著蕭自然。實難相信短短三年就能施展出這麼大威力的雷光焦獄,若是他知道蕭自然當時使出的雷光焦獄還沒發揮出正常水平,不知是否會當場驚倒。
蕭自然心下奇怪:“為什麼每個人聽到我修真三年就出現這副表情?”當即正色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