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心心?”蕭自然心底問自己,旋即心底苦笑:“我還能安心麼?還能安得下心麼,這仇!”
念及此,報仇的願望愈加強烈,跪了下去,直直地跪了下去,幾乎沒有任何緩衝,膝蓋撞在地板上發出清響,痛入心扉,望著蘇振武道:“蘇伯父,求您教我道術,我要親手為父母報仇。”說到“親手”兩字時更是擲地有聲,意態堅決。
蘇振武一邊伸手來扶蕭自然,一邊道:“報仇的事情伯父自不會袖手旁觀,需得從長計議,況且你父親信裡跟我說,希望你平平淡淡地過日子,你先起來再說。”
蕭自然不肯起,搖了搖頭,固執地道:“不,蘇伯父,報仇的事情我不想假手於人,我要憑我自己的雙手去完成,小侄只求伯父教我本領,就是要我做牛做馬我也願意。”
蘇振武嘆道:“你可知鬼宗的來歷?就算是我道清門舉全派之力也頂多只是與他們不分上下的局面。”
蕭自然道:“我知道。”
蘇振武道:“那你還要報仇?”
蕭自然抬起頭,迸出四個字:“非報不可。”
蘇振武道:“你先起來再說。”
蕭自然固執地道:“蘇伯父不答應小侄便不起來。”
蘇振武嘆道:“你這是何苦。”說完轉身望著梅下蘭花,潔白幽香,正是花中君子,不由想起了年輕的時候與蕭自然的父親蕭道陵相交時的情形。
其時蘇振武和蕭道陵均是少年,又都出身大家,自是心高氣傲,初識之時一個不服一個,暗中較上了勁。
後來蘇振武被仇家用毒暗算,空有偌大本領卻使不出分毫來,只得狼狽逃竄。
他一路逃到了小鏡湖畔,終於被仇家追上,而在他眼前的是一座小樓,最重要小樓之中傳出的聲音卻是蕭道陵。
於是他便想投湖自盡,以免受到仇家侮辱,其實隱隱有一種不願被蕭道陵看到他落魄的樣子的念頭。
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便撲向湖面,在那時,他看到了水中的月,那是一彎新月,彎彎的月牙兒他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因為他曾經認為那一彎月將會是他最後看到的新月了。
就在即將落水的剎那,耳邊突然傳來衣袍的響聲,隨後他被帶到了小樓的屋頂,而將他帶到小樓屋頂上的正是與他格格不入的蕭道陵。
就在他以為即將要受到蕭道陵的羞辱時,卻見蕭道陵遞過來一杯酒,微笑道:“蘇兄,良辰美景,豈可無酒,請。”當先飲了一杯酒。
月光之下,正是白衣勝雪,瀟灑倜儻,在那時蘇振武心底竟是湧起一種自愧不如的感覺來。他本不輕易服人,在那時確是真正的服了,不是因為蕭道陵的修為超過他,而是那一份胸襟。
也就是從那一刻起,他們定下了交,幾十年的交情,不是兄弟,卻勝似兄弟。
“蕭兄,我該怎麼辦?”蘇振武望著蘭花暗問。蘭花便是君子,君子便是蕭道陵,此時的他只有問蘭花。
“蕭兄,你蕭氏九代單傳,這可給我出了一個難題了!”
蘇振武終於有了決定,回過身,對蕭自然道:“然兒,伯父的意思與你父親一樣,你還是好好讀書吧,報仇的事情就交給伯父了。”
“砰,砰,砰!”
蕭自然磕頭不已,每一次直起來腦門上的血跡便厚了一層,口中只是不斷道:“蘇伯父,求您成全。”報仇是他如今的唯一願望,就是要他做牛做馬他也毫不猶豫。
蘇振武不為所動,說道:“伯父全是一番好意,你以後自會明白。”說完轉身走進了屋。
蕭自然聽著那腳步聲越走越遠,一顆心越沉越低,最後咬了牙跪在原地,暗中下了決定,蘇振武一天不答應他就一天不起來。
蘇振武進屋不久,蘇巧巧便即出來,令得蕭自然心中泛起了絲絲暖意。
蘇巧巧一出門就見到蕭自然腦門處的傷痕,跑到蕭自然身前,說道:“蕭哥哥,爹叫我帶你去廂房休息,你別跪了好不好,頭疼不疼。”纖手輕輕摸向蕭自然的傷口。
蕭自然本能的縮了一下,蘇巧巧也縮了一下,蘇巧巧又道:“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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