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後,走動檢視出谷的路。這是條峽谷,霧氣極重,看不到兩邊出口。
蕭自然順著峽谷往左邊走,約莫一個時辰後,整個峽谷陡然而止,攔在前面的是筆直如刀削的峭壁,無奈只得回頭往另外一邊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只覺視線又開始模糊起來,顯然已經到了傍晚時分,眼前還是大霧,心想這兒到處透露著古怪,就這麼漫無目的地走也不是辦法,可得想個辦法才行。
便即坐到一塊大石上休息,心中思量:“我昨天在石臺上昏迷前還在石臺上,怎麼醒來就在這兒了,莫非,莫非我自石臺上掉了下來,那麼這兒是哪呢?”
旋即心底閃起一個念頭,一拍大腿跳起,叫道:“難道這兒就是雲夢澤?是了,這兒霧氣這麼重,又有這麼多修真人士葬身於此,必定是雲夢澤無疑了。”
興奮過後心下又是黯然,雖然找到了雲夢澤,但怎麼找到如何,怎麼走出雲夢澤卻是大問題。蘇巧巧和蘇問天的情勢容不得他慢慢找,慢慢想辦法。
想到這他坐不住了,當即又急步向右邊走,只見沿途的風景大同小異,除了怪石還是怪石,就連一點花草、水流都沒,更別提動物了。
可是那些狼群又是怎麼回事呢?既然有狼群那麼肯定也會有其他生物存在,又會在什麼地方呢?
不知不覺間蕭自然又走了半個時辰,終於看到了谷口,當即大步跑過去,甫一跨出谷口眼界便即霍然開朗。
此時已經入夜,藉著月光蕭自然看到了一望無盡的草原,青草悠悠,間或有一顆顆不知名的大樹聳立其間,這些大樹無不高大魁梧,枝葉繁茂,樹間不時傳來一些鳥啼聲,這些鳥聲蕭自然從沒有聽過,顯然又是不同尋常的鳥類。
蕭自然迫不及待奔入草原,一路往南狂奔。雖然不能運用神行之法,但他此時心急之下倒也不慢,頃刻便已奔出了數十丈,到了一顆大樹下。
便在這時,樹杈間鳥聲大作,無數鳥影閃電般向他襲來。
蕭自然頓時一驚,護住臉龐往右急摔,但此時他無法使用真氣,速度雖快又怎麼及得上這些飛禽。背上立時被啄了數十下,痛入骨髓,這一下可也把他惹怒了,暗道:“好你個畜生,我不發威你還當我病貓了。”雙手在地上摸了數塊石塊,猛地回頭向這些飛鳥擲去。
這時他也看清了這些鳥的模樣,只見這些鳥身上的羽毛紅黃相間,非常好看,鳥喙便如利鉤一般,爪子鋒利,便是比老鷹也不弱。
扔這些石塊時他使盡了全身蠻力,速度、勁道均是不弱,本以為這些鳥雖然不一定會被擊傷,但也至少會驚躥,誰知這些鳥發出“喈喈”幾聲急叫,俱是又疾射而來,只見這些鳥雙爪輕輕一拍,便將蕭自然擊出的石塊擊得粉碎,而它們的攻勢卻並未受到任何掣肘,依舊電閃而來。
蕭自然見狀大驚,這些鳥啄在身上雖然不致於造成致命的傷害,但同時被這麼多的鳥啄擊之下可也夠得他受的。立時爬起身,不辨方向地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飛竄。
一路上,只覺兩旁每隔不久便有一顆大樹向後飛逝,在他後面銜尾追擊的怪鳥也越來越多,從剛開始的十來只,逐步擴大到了數百隻,他渾身也不知被啄擊了多少下,原本身上的衣服還有後背是完整的,漸漸地他後背的衣衫也被啄得稀巴爛,化作碎塊一塊塊掉落下來,變成了裸著上身奔跑。
也不知過了多久,饒是是他三年苦修,體格硬朗,也漸漸感到不支,大汗淋淋,氣喘吁吁,只差當即摔倒在地。
憑著一口氣蕭自然又跑了數百丈,只覺得頭昏眼花,口乾舌燥,而後面的鳥群還在呈逐漸擴大的趨勢,心中自嘲道:“想不到我蕭自然沒死在鬼宗手上,沒死在魔教手上,卻死在這些微不足道的鳥兒嘴上,真是可笑!”
一咬牙,回過頭來,猛地一拳擊出,擊了個空,不由一愕。本以為這一拳最少也要和某隻小鳥來個親密接觸,誰知這一拳竟是擊在了空氣上,而原本像蜂群一般的小鳥霎時不見了,這是怎麼回事?
旋即抬眼掃視四周,只見月光、樹影、草地盡皆化著了僵直的影子,一動不動,四周剎那間陷入了死寂之中。
這一切太不尋常了,氣勢滔滔的小鳥追到這兒竟然不見了,本來蕭自然應該感到高興才是,但在此時他卻高興不起來。雖然此時這兒並沒有現出任何的異狀,但這又何嘗不是最大的異狀,在這時他反倒寧願那些兇惡的小鳥在追他,這樣至少他心中有個底。
就算心中有些害怕,蕭自然還是選擇了前行,對他來說這條路他非走不可,即便是前方等著他的洪荒巨獸,刀山火海,他也義無反顧,只因為一個人,為了那個人他可以奮不顧身,沒有了她,他又有何樂趣可言。
一個人的旅程本就很寂莫,但若是再加上恐懼之話,相信承受能力小點的人只怕早就已經崩潰,幸好蕭自然不是這種人,他依然在前行,提心吊膽地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