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識破那天拿了十一萬,酒會那天又從趙文凱手裡忽悠十三萬,陳璐也給他轉賬了五萬塊,再加上趙雅菲支付的兩萬塊,手裡總共有三十一萬。
前面為林暖暖交付了治療費,額外給了蔡萬琴兩萬,以及王浩與夏荷的一些費用,手裡還剩下二十三萬左右。
如今王一曼給了四十萬,一共就有六十多萬。
可是這距離一百多萬的欠款還遠遠不夠,而且林暖暖還得做一次大手術,後續會花多少錢也是一個未知數。
所以還得努力掙錢才行,不能停下步伐。
回到家,蘇文還沒走進小區,他接到了母親打來的電話。
“媽……怎麼回事,好,我馬上回來。”
結束通話電話蘇文就打了車。
老家不是江州主城,還有近兩個小時的車程,蘇文趕回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還沒走進院子,蘇文就聽到了家裡鬧哄哄的。
電話裡母親沒有細說,只是哭著讓他回家一趟。
蘇文太瞭解自己的母親了,非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會給他打電話,家裡一定是出事了。
“蘇二哥,我們也是沒辦法,家裡孩子下半年就上大學了,急著用錢,你不能這樣啊,這是耍賴了吧。”
“對啊,當初我們借錢給你治腿,那也是看在都是親戚的份上,不然這年頭誰願意借,你一句現在沒錢,敢情當我們是冤大頭了。”
“二嫂,誰家都有困難,我媽也住院了需要錢,不然我們也不會來開這個口,你總得給我們想想辦法。”
“老表,你家蘇文不是在城裡工作嗎,要不你讓他多少湊一點。”
院壩裡圍了很多人,都是當初借錢給蘇文家的親戚。
蘇振山沉悶的坐在椅子上,手裡的煙早就滅了,他抬起那張充滿皺眉的臉,一時間根本找不到話。
能借錢真是情分,這年頭的錢不好借,他心裡感激在場的所有人,只是現在家裡真一窮二白,拿不出錢來。
當初他到城裡務工,找了一個騎三輪送貨的活兒,那天在工友的邀約下喝了酒,老闆又急需送一趟急件。
原本以為沒喝多少,抱有僥倖行禮,哪知道厄運就降臨了。
出事之後工友們都選擇了迴避,老闆也是否知道他是喝酒之後叫他送貨的,所有的責任都只能自己抗下。
一死兩傷,除了他和那個姑娘的治療費,至今都還欠著鉅額的賠償款。
短短一年時間,他變得沉默寡言,整個人都蒼老了。
他後悔過,自責過,甚至懺悔過,但那有什麼用。
兒子原本可以有很好的工作,是他拖垮了這個家,讓原本不應該由兒子來承擔的責任,全都壓在了兒子身上。
蘇振山甚至想過死,以死來逃避。
可他不能,他一死了之,兒子怎麼辦,老伴兒怎麼辦。
“我……”
蘇振山手在顫抖,看到默默流淚的妻子,心如刀割。
“爸。”
蘇文的聲音,讓在場的親戚都扭過了頭。
“小文回來了。”
親戚們都紛紛讓開,見蘇文回來,他們也感到不好意思。
蘇文挨個遞了煙,“大伯,三叔,四表叔,二姨,你們放心,錢我帶回來了,你們也彆著急。”
其實回來的時候蘇文已經猜到了,託關係將卡里所有錢都取了出來。
親戚們擔心他們家還不上錢也是正常心理,當初能借錢解決燃眉之急,已經是很大的恩情。
做人,不能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