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恙的手依舊懸在空中,靜靜地看她,“怎麼不繼續說了?”
她一口悶氣堵在心裡,嘴角繃得筆直,“我手很涼。”
“知道。”季恙沒耐心了,一把扯走她的手,攥進掌心,牢牢包裹住。
宋凝月用力踩了地面兩腳。
生氣!
不敢罵,打不過!
好氣啊!
千萬別給她找到翻身的機會,否則她能罵死季恙!
沒等她氣幾秒鐘,就來不及生氣了。
季恙忽然拎起她的手,“戒指呢?”
他牽的剛好是左手。
“啊?”宋凝月茫然的眼神逐漸清明,“洗澡的時候摘下來,出來太著急,忘記戴了。”
季恙盯著她的手沒回答。
“有……很大的問題嗎?”她神情變得凝重。
“沒事。”
季恙說著沒事,卻將兩人的手舉到眼前。
細膩的手背正對他視線,他張了張手指,完全露出女孩的無名指。
她的無名指根部有一顆小黑痣。
他眼底閃過複雜的思緒。
宋凝月等得焦急,不自覺擰起眉頭,“真的沒事嗎?”
“嗯。”季恙垂下手,收攏五指,像是什麼都沒發生。
宋凝月目光停在他臉上,帶著深深的不解。
男人抬起了步子,她被拽著快走。
季恙根本不管她這雙腿的死活。
“季恙,走慢點,我跟不上。”
男人絲毫不見慢。
宋凝月走一大步,小跑兩步,堪堪與季恙並肩。
腿上的傷口隨她發力陣陣發痛。
無可奈何,她急中生智,擺出大道理。
“彼此深愛的人,會時刻關注對方,比如此刻,你應該考慮一下我的步伐。”
他雙腿頓住,回頭看她。
說了句氣死人不償命的話:“你不能跑起來?”
“我……”宋凝月語塞。
她要是跑得動,還用得著跟他講大道理嗎?
“我又不是你舔狗,你不理我,還要我追你。”
宋凝月音量小了幾分,開始吐槽:“就算不是夫妻,正常人也不會這樣不等朋友的。”
“正常人都會等?”季恙漆黑的瞳孔浮現一絲疑惑。
他逼問她:“你覺得我是正常人?”
“對呀!你見義勇為救了我,當時這麼危險的情況,很多人都做不到,但是你做到了,你看你多棒。”
夸人的話她張嘴就來,熟練至極。
雖然救她有條件,但好歹救她了。
她怕他,討厭他,不耽誤感謝救命之恩。
宋凝月笑著,眼裡閃爍著細碎的光芒。
季恙一時啞聲,體內血液的流動速度加快了。
他看進她眼底,也不知她有幾分真心。
好半天,他擠出三個字:“別笑了。”
笑這麼好看,他會誤解她是全心全意的。
宋凝月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帶一絲遲疑的。
他好像沒聽進去,那她再勸勸。
“步伐一致的人才能走得遠。”她滿臉真誠。
“所以為了我們的戲,曼爺,請你務必等等我,不止今天,以後也是。”
季恙打斷她:“等你就是了,真囉嗦。”
他再度抬腿,跨步小了,頻率慢了。
正門進入,古堡內部結構複雜,上樓又下樓,終於抵達餐廳。
來得晚了,長桌的人早已坐齊。
主位是季和豫,季和豫的右側是親弟弟季和賢,以及季和賢的妻女。
季家早年是C國的,季和豫為妻子移居A國。
沒多久,C國季家人接連去世,季和賢就來投奔哥哥了。
後來,不知發生什麼事,季和豫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妻子,惹得眾人萬分畏懼。
這些年來季家在A國紮根,幾乎壟斷A國醫療和醫藥,還是總統面前的大紅人。
季家人脈也很簡單,只有今天在場這麼幾個人。
季恙入座季和豫左側,順手拉開身旁的椅子,用眼神示意宋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