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A國人長大,我在C國長大,我們種族不同,有地域文化差異,我們的習慣都不一樣,就算在一起,以後的磨合是一大難題。”
“我想談的戀愛,是以結婚為目的,我以後不可能嫁到A國,我所有的家人朋友都在C國。”
“而且我向往的愛情,和大多數女生一樣,慢慢了解,互相接近,雙向奔赴,從一束花的告白開始。可我們的關係從一開始就不正常。”
“我對你更多的是感激,感謝你多次救我於危機之中,還有一些依賴,有你在,我會覺得很安心,除此之外,一點別的都沒有。”
“我不知道你喜歡我什麼,但請你剋制一下,等拿到你媽媽的戒指,我們的關係就該兩清了。”
還有一句話,她沒明說。
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的感情,怕他這般背景身份的人只是玩玩。
季恙的脊背越來越彎,下巴快埋進衣領內,悶聲說了句:“我不想兩清。”
他不想裝了。
窗戶紙既然破了,就讓它碎得更徹底算了。
宋凝月權當沒聽見,捏著拳頭鼓勁,“希望你能說到做到,約定的條件完成後,能讓我離開。”
季恙的手指蜷了蜷,指關節隱隱作痛,卻抵不過心臟的痛。
“時間不早了,該休息了,晚安。”宋凝月提起步子,視線下落,掠過了季恙的手指。
他的手流血了,為什麼要砸得這麼用力呢?
宋凝月不忍繼續看下去,加快了腳步。
開門,關門。
一回到房間,宋凝月就將自己丟進浴室,從頭到腳洗了一遍。
想衝去腦海中的雜念,想洗掉心裡的複雜情緒。
等她收拾完,躺在床上時,聽見了外面的一陣腳步聲。
季恙還沒走嗎?
一門之隔外,季恙確實才抬腿離開。
經過季諾星的房門,他周身的氣壓更低了。
他發現——
馬喬喬也很關照季諾星,明明才見過幾次面。
原來,她對誰都很好。
他不是特殊的。
他只是其中一個。
可是怎麼辦呢……
嘗過甜以後,再也不想回到沒糖的日子了。
二樓露頭長廊的另一端,副樓的那間飛鏢室亮了一整晚。
地平線悄然染上亮白,細雪如白絮隨風落下,無聲點綴著院內的禿頭樹枝。
宋凝月埋伏在視窗,反光的窗框正好倒映出她微微發青的下眼瞼。
她無心欣賞雪景,只想等季恙出門,她不想碰見他。
如今兩人之間的關係是她忍受不了的尷尬,她怕見面後,她會當場撞牆。
宋凝月盯著大門,卻不知那人已經悄然來到自己臥室的小門外。
季恙在門外駐足了將近十分鐘。
他垂頭,腳步後跌,倚靠到了走廊的欄杆上。
他眼底情緒湧動,兩股不同的光在互相爭鬥,目光一刻也沒離開過門把手。
隔壁門突然開了。
季諾星探出半個身體,剛瞥見自家哥哥的影子,沒離開門框的小手立刻壓回了門板。
季恙連季諾星的衣角都沒來得及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