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宋凝月立即領會到了，“你怕我走了？我能走哪去啊。”
“不是……”季恙想解釋，卻發現無力解釋。
宋凝月輕輕嘆了口氣，“不是都答應過你，怎麼還不放心。”
“我之前說了那麼多，都白費口舌了？”
“你不相信我？”她眼神流露出受傷。
季恙：“……”
她之前騙過他，他不是不相信，只是總有些不踏實。
他放不開她，唯有跟著她走，心才會安定。
“唉……”宋凝月抓了抓頭髮，眉頭輕蹙。
“季恙，我不想跟你生氣，但是你總這樣，我會覺得有點累。”
她願意說，願意給他安全感。
可他相信還好，不相信她說再多都是無用。
季恙聽出她語氣中藏著的微微不耐。
他緩緩坐下來，“你去吧，我不跟了。”
宋凝月走了，他的目光一路跟隨。
放在桌面的手死死握成了拳頭，後背緊繃，整張臉都透露著緊張，視線一刻不離洗手間。
在心中默唸著時間。
直到宋凝月再次出現。
他的肩膀沉下來，憋著的那口氣終於鬆下了。
宋凝月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想說些什麼，又提不起勁說話。
小腹隱隱作痛，整個心情糟透了。
等季恙吃完，他們慢慢往回走。
宋凝月拖著腳後跟，微微弓著身子。
她挽著季恙的手臂，大半個重量都壓在他身上。
季恙攬住她的肩膀，“肚子痛？”
宋凝月順勢垂下手臂，“還好，一點點。”
“我抱你。”季恙作勢彎下腰。
宋凝月躲了一步，“我自己走就行，快到了。”
其實距離住所還有一段路。
她不想事事都依賴他，等她回國後，他有段時間才能來。
季恙不說，她也能猜到。
估計要小半年才能見面。
那段分開的日子，她不想太過於想念他。
不想遇見什麼困難，第一反應想的都是他。
被拒絕了，季恙只好扶著宋凝月，儘量提起她走路的重量。
思緒卻早飄遠了。
上一次她拒絕讓他抱，是他告白後，她躲著他的那段時間。
這次又拒絕他，又開始躲他。
生氣了嗎？
季恙一直思考到了進門。
宋凝月撇下他的手，徑直回到房間。
沒跟他說話。
房間內水聲停下，宋凝月撐著洗漱完倒在了床上。
季恙靠到門框上，輕輕敲了敲門，“要不要跟我睡？”
宋凝月微微掀開眼皮，雙目警惕，“我都來大姨媽了，你想做什麼。”
“這裡氣溫高，附近是樹林，晚上有蟲，你不怕？”
“蟲子而已，不怕。”宋凝月拉起被子，無力蓋下眼睛，“我睡覺了，晚安。”
季恙深深凝視了一陣，離開的背影略顯落寞。
好像還在生氣。
沒超過一小時。
宋凝月突然彈開眼，精神緊繃，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床尾。
床尾有窸窸窣窣的動靜。
宋凝月嚥了咽口水，輕手輕腳摁下床頭開關。
適應光線後，她的四肢壓著被子，一點點挪向床尾。
輕微探頭，一隻碩大的蟑螂衝進眼眸。
宋凝月猛地撐圓了眼睛，大腦緊繃。
好長的鬚毛，好長的腳！
蟑螂趴在床尾的木板，感受到光線和動靜後，胡亂竄起來，飛到了空中。
大黑影衝向眼眸。
宋凝月整個人向後摔了個屁股墩。
“嚇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