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起頭，他的面容不曾有一絲改變，嘴角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腳步有條不紊，走向新郎敬酒。
婚禮結束後，季恙留在原地觀察了送客的流程。
全部結束後，他連夜趕回月亮灣。
回來的時候，宋凝月睡著了。
他放輕腳步，站在床邊深深看了許久。
控制不住地伸手，摩挲了一下她的臉頰。
宋凝月慢悠悠睜開眼，“你回來了？”
季恙倏地收回手，“我吵醒你了？”
“沒有。”宋凝月坐起來，揉了揉眼睛，“還沒睡著。”
實則是她不見季恙回來，根本沒有睡覺的念頭。
“你在婚禮玩得開心嗎？”她問。
說起這個，季恙搬了一張椅子，從頭到尾複述了一遍。
他尤其強調：“所有人都覺得領帶很好看。”
宋凝月看著他的笑容，勉強地扯起嘴角，“都有誰誇獎？以後碰面了，我也多誇誇他們。”
季恙一一說了名字，頓了頓，他又說：“還有謝禮騫。”
“我小舅舅？”宋凝月口氣驚訝，目光定在季恙臉上，“他也去了婚禮？你跟他見面了？你沒亂講話吧？”
“沒有，你著什麼急，這麼怕他知道你和我在一起？”
“不是，我怕他誤會。”宋凝月重新躺下了，把臉藏進被子。
季恙太容易看出她撒謊，繼續聊下去會露餡的。
她擺了擺手，“你回來了，我就睡覺了，晚安。”
季恙身體前傾，“你在等我回來？”
“隨你怎麼想。”宋凝月翻了個身，留下一個後腦勺。
她心情變得沉重，愧疚在心底瀰漫。
她利用了他的感情。
因為是她送的，所以他無條件喜歡。
他對她的話，對她釋放的好意深信不疑。
季恙摸了摸她的頭頂，嗓音低沉輕緩：“睡吧睡吧。”
宋凝月咬住唇，緊閉的雙眼泛起了溼意。
—
清晨。
窗外傳來一陣巨響。
宋凝月驚醒，腦子醒了，身體還是懵的。
季恙不在房間，她行動遲緩地挪向陽臺。
別墅外不知何處發出了爆炸聲。
門口停靠著一輛平日用來運輸食材的車輛。
像是在有意提醒著什麼……
宋凝月渾身一個激靈，顧不上洗漱，飛奔下樓。
三樓的通道沒關閉，看來季恙在家裡。
她跑到一樓，果不其然在廚房交接食材的地方碰見季恙。
季恙端著一大盆生肉，正好準備去喂斯道普。
兩個穿著黑色工作服的男人，向廚房搬運食材。
廚師在廚房內忙碌。
季恙放下手中的盆，見宋凝月一頭凌亂的發，又穿著睡覺的單薄衣服，眼裡浮現擔憂與疑惑。
“怎麼起這麼早？”他擦了擦手走來。
宋凝月無措地眨動眼睛，好似失去魂魄，“我聽見……門口炸了一聲。”
“怕了？”季恙將她擁進懷裡，輕輕拍打她的後背，“沒事沒事，就是運輸武器的車經過了。”
宋凝月雙手垂在身側，看向側面的視線闖入一個人。
是一個穿工作服的男人。
他朝她擠眉弄眼的。
宋凝月眼眶微微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