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好生氣的？男人在外面牛逼才是真的牛逼！莫非窩裡橫啊？”
趙懷安笑道，“穎欣，陪我去上學時候的那條楓葉路走走吧。”
那條路，承載了兩人太多的記憶，現在是五月份，楓葉還沒有變黃，剛下過一場雨，地上滿是溼噠噠的落葉。
離婚後，他的賬戶做的並不好，事業婚姻雙重受挫，曾無數個深夜，一個人在那條路上踱步。
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一個冬天的夜晚，那是他第一次爆倉。
窩在出租屋裡幾個月，蓬頭垢面的他，經過無數個通宵的奮戰，學習了很多參考書上的技術，看圖方法，止損點，當他覺得自己已經頓悟的時候，一波梭哈進去。
抱著很大的期望，結果全沒了。
閉關的時候還是秋天，出門的那個晚上已經是深冬了，他連買件羽絨服的錢都沒有，只能去小攤上問別人有沒有勞保服？
當時那個中年捲髮胖女人，上下掃量他一眼，眼神裡滿是同情。
同時心裡也很詫異，都這個年代了，竟然還有人買不起禦寒的衣服？
那時候他特別後悔，至少沒離婚前，還有岑穎欣陪在他身邊，給他打氣，告訴他，他一定行的！
結果那個寒冬，他跟個流浪漢似的，穿著件秋天的單衣，在兩人大學時經常一起逛的楓葉路上，牙齒打顫的看著其他小情侶，相互倚畏著說說笑笑。
看著別人老公開著車，來接老婆，幫他老婆提行李箱。
在那一刻，他所感受到的，只有魔都這座城市的冰冷，內心空落落的，沒有一點歸屬感。
“穎欣，我終於把你留住了。”
“錢沒了還可以再賺，賺不到就賺不到，人沒了可真就什麼都沒了！”
“你看馬芸，去肯德基面試都被別人說醜，不錄用他，劉強棟因為沒錢，睡了六年工棚，任正飛中年被騙，被國企開除，在幾座平房裡創辦了華威，這麼難他們都能扛過來，咱們也行的。”
趙懷安看著岑穎欣，前世內心的空洞終於被填滿了，要不是上天給他一次重來的機會。
他一定是滿心愧疚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先前他聽江湖傳聞說，人要是帶著前世的執念，死不瞑目，可是隻能化作厲鬼，不能入輪迴的。
“懷安，你說什麼呢？那些人是你朋友嗎？”岑穎欣疑惑地看向他，皺了皺眉。
趙懷安猛地緩過神，意識到當下是1999年，今年正是網際網路元年！
馬芸剛做完國富通的業務，帶著團隊爬了長城，還沒有在湖畔花園的小區裡開“黑網咖”。
劉強棟還在中關村經營線下光碟櫃檯，還是個賣貨郎，尚未進入網際網路行業。
軍兒現在是金衫軟體總經理，在推動WPS對抗微軟。
馬化藤剛推出OICQ，正在艱難融資，社交帝國的基礎才剛剛跨出小小的一步。
說白了，在他這個創業二十多年的老炮兒面前，全是生瓜蛋子。
他有些激動的攥起岑穎欣的雙手，大吼道：“老婆！咱們要發達了！”
“咱們要發達了！”
過路的人，見到他的精神狀態，跟看精神病似的看著他，小聲嘀咕道：“這人有病吧，大半夜的擱馬路上嚎什麼呢？”
“欸，這年頭，瘋子挺多的，前幾天我在武康路那邊，也遇到個瘋子，說什麼在普東拿了塊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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