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便是一通刺鼻的味道,還有母親的吵鬧聲,“再喝那麼多回來,老子絕對不得給你開門。”
這些記憶還留存在趙懷安的腦子裡,只是他不明白,岑穎欣說的一路人,究竟是什麼意思?
“得了吧,那時候,那條街屬你們家最有錢,我就一不開竅的窮小子,算什麼一路人?”
“不是的。”岑穎欣躺到趙懷安懷裡,仰視著看著他說道:“我太爺說了,就算把有錢人的錢充了公,再過個幾年,有錢的還是有錢,沒錢的還是沒錢。”
“重要的是家學啊,那才是真正能夠讓子孫後代受益的事情。”
她理了理髮箍,說道:“我就不信,你們家祖上那麼有錢,就沒有什麼家學傳承?”
趙懷安想了半天,沒想到啥東西,只是記得他爸臨死前,把那五十塊錢學費塞到他手裡,告訴他。
作為趙氏子孫,不論人生中遇到什麼艱難險阻,要永遠記得四個字。
自強不息!
不抱怨,不長時間憂鬱,只要盡力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即便是問題沒有得到解決,也沒什麼。
默默承受著,樂觀的努力前行就好。
“自,強,不,息,算家學嗎?”趙懷安一字一頓,連他自己都覺得羞愧。
“穎欣,要是我爸還在的話,知道前幾天我因為債務問題跟你鬧離婚,一定會連夜坐綠皮火車,跑過來拿皮帶抽我的。”
“真是,我都不計較了,你別老提那事兒,那幾天我真挺鬧心。”岑穎欣從趙懷安懷裡坐了起來。
沉默幾秒後,很嚴肅的說道:“幸好那天早上,你沒隨了我的願,真的跟我離婚。”
“那時候我因為公司的事,還有債務,都快崩潰了,你還跟個定時炸彈一樣,時不時跟我提離婚。”
“那幾天,我一回家就害怕。”
聽到岑穎欣說這些,趙懷安起了身雞皮疙瘩,幸好那幾天鬧得還不厲害,兩人還能有個挽回的餘地。
他記得前世的那天早上。
岑穎欣在提完離婚後,抬手把額頭的頭髮捋到後面,扶著門框,很快又冷靜下來。
說不離了。
當時趙懷安也在氣頭上,伸手打了她一耳光。
就是那一耳光,打破了兩人心中那早就消磨的差不多的感情和信任。
貧賤夫妻百事哀,再好的感情,都抵不過長期為了柴米油鹽而發愁。
“你以後不許再提不開心的事了。”
岑穎欣岔開話題,從隨手的挎包裡,取出一根掛有四葉草圖案的手鍊。
她拉過趙懷安的右手戴上,“這條手鍊是我生日那天你送我的,你說,我是你的救贖,是你的大幸運,會努力賺錢娶我。”
“你渾渾噩噩這三年,我一直戴在身上,沒事兒就會拿出來看一看,想想咱們小時候的事兒。”
“也會反思,這麻痺的命運,為什麼要讓我們變成現在這樣?”
她說著說著就哭了,“去了京城,給人家好好幹,希望它能給你帶來幸運,也給咱們這個家帶來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