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懷安走上前,拍了下他的肩膀道:“紋龍,其實我比你還慘,我小時候父親去世的早,家裡窮,學費丟了班主任說我賊喊抓賊,是你嫂子堅定的選擇相信我,那時候也沒啥朋友,親戚都看不起我,當時要不是你嫂子從家裡偷錢給我交學費,我可能跟你一樣去道上混”
“又沒你那麼狠,可能後面也混不出啥名堂,一輩子也就渾渾噩噩的過了。”
“後來我蹭別人家的電做作業,寄人籬下去市裡求學,才有的今天。”
“剛才你說那番話,做兄弟的很感動,我可以向你保證的是,你這二十年的風光和經歷,頂別人活幾輩子!”
岑穎欣站在一旁,酒勁兒雖然還沒散去,還是從兩人的對話裡聽出些端倪。
她只是一個知名地產公司的CEO,職業經理人。
自然不知道一個身價30億的老公,在創業路上必然會經歷什麼?很難想象。
她所知道的,就是趙懷安在炒股,可趙懷安上次說,綜藝股份那一波是他最後一次坐莊,也就放心了。
當時證監會找趙懷安的時候,她可嚇壞了。
眼下說的,好像是又要做什麼高風險的事,她剛想說什麼,計程車來了。
“紋龍,早點回,我跟你嫂子先回酒店了。”
兩人上了計程車後座。
岑穎欣問:“輝煌20年是什麼意思?懷安,我真的不求你大富大貴,我只想以後跟你去小院裡,過平平凡凡的生活。”
“我也是。”趙懷安把她摟在懷裡,“可是我回不去了。”
“我不是為了什麼個人享受,豪車豪宅美女對我來說,同樣沒什麼價值。”
“做大事,就要有所犧牲。”
“什麼叫大事呀?”岑穎欣忽的抬起頭,眼睛紅了。
“前世老子淋過雨,這輩子想給社會,給國家,給人類撐把傘。”趙懷安託著她的後腦,摟到自己胸口,“穎欣,你說,我不應該做交易,應該去寫小說。”
“那我在現實裡給你寫段神話,好不好?”
說到這,岑穎欣推開趙懷安,疑惑的看著他,問:“什麼神話?”
“強力作用下的劫富濟貧,依靠我個人的手段,人脈,認知,做局的能力,去資本市場上搶肉吃,重新分配社會財富。”
聽了這話,岑穎欣懵了。
在岑家如日中天的時候,她資助過杭城一偏遠鄉村的留守兒童,後面即便是負債三千萬,每月的打款也從未斷過。
趙懷安說的這些,跟她的價值觀是相符合的。
直到現在她才發現,為什麼當時會看好一個啥也不是的趙懷安?
原來在說不清道不明的靈魂深處,那些相似的能量,早已把兩人糾纏到了一起。
“懷安……你,你怎麼會突然有那麼大的轉變?”
“我真的覺得你很陌生,好像完全沒有過去的影子,好像是另外一個人。”
趙懷安笑了笑,“人體的細胞,每過7年就會重新換一次,那你說那時候的你,還是不是七年前的你呢?”
“大哥敲暈我的那天晚上,真的做了好長好長的一個夢啊,我在裡面活了三十年,很真實。”
“醒來才發現那竟然是個夢。”
這時,岑穎欣忽然想起莊子在《齊物論》裡,寫的一句話。
藉著酒勁,她暈乎乎地吟道:“浮生若夢,若夢非夢。浮生何如?如夢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