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再次降臨,紫菱領軍營經歷了一場無功的攻城戰,瀰漫著一股死寂的氛圍。
士兵們看著手中少得可憐的晚餐,幾碗發硬的黑麵包,和半碗能照見人影的菜湯,草草的吃著。
隨後便在冰冷的秋夜中,裹緊了破舊的衣服,試圖加快入睡,以恢復一些體力。
而西恩男爵也因白日的失利情緒極差,早早回了自己的營帳,嚴令各部加強警戒。
子夜時分,正值眾多紫菱領士卒淺層睡眠之際,軍營西側突然響起一陣淒厲的怪叫聲。
緊接著,便是幾聲破鑼的巨響,刺耳異常。
“敵襲,敵襲。”
那個負責警戒的哨兵,瞬間驚慌地喊了起來,整個營地被驚醒。
他們手忙腳亂地抓起武器,衝出戰場,卻只看到幾個稀疏的火光一閃而逝,隨後就沒了動靜。
將領們大聲呵斥著,命令士兵們保持警惕,搜尋可疑目標。
折騰了好一會,卻一無所獲,只得悻悻然讓士兵們重新回去休息。
可他們剛才趴下沒多久,東面又響起了動靜。
這次是幾支帶著火苗的箭矢,呼嘯著射向了堆放糧草的區域邊緣。
雖然永冬領的襲擾小隊,並沒有指望能真的點燃糧倉。
但突如其來的火箭,還是讓負責看守糧草計程車兵們驚慌失措。
他們一邊大聲的呼救,一邊手忙腳亂地撲打著火星。
一時間,水桶的碰撞聲、士兵的喊叫聲、軍官的指揮聲再次響徹徹營地。
“穩住,不要慌,敵方只是小股人員襲擾。”
一名紫菱領的隊長揮舞著馬鞭,試圖約束驚慌計程車兵,但他自己的額頭也滲出了冷汗。
這種看得見、抓不著的襲擊是最可怕的。
這樣的驚喜,在整個後半夜輪番上演。
托馬斯隊長和他手下的老兵們,如同黑夜中的幽靈。
利用地形對的熟悉,時東時西,時南時北,總是在紫菱領軍隊放鬆的時刻,用最簡單卻最有效的方式製造混亂。
有時是幾聲精準的冷箭,有時候是偷偷摸到營地邊緣,將浸了油的布條點燃後,用投石索甩進某個密集區,引發一陣陣火災和更大規模的恐慌。
模仿狼群的叫聲,或者用竹筒製造出鬼怪的嗚咽聲,更是尋常操作。
在寂靜的夜幕中,本就因缺糧和敗仗,而心神不寧的紫菱領士兵越來越草木皆兵。
紫菱領計程車兵們,被折騰得苦不堪言。
剛剛他們被陣陣騷亂聲驚醒,緊張地戒備半天,才發現敵人已經遠去。
正想重新入睡,另一處又傳來了警報。
如此反覆,許多人幾乎一夜未閤眼,眼圈發黑,精神萎靡。
將領們也同樣疲憊不堪,他們得帶著士兵隨時出擊,追捕那些滑不溜秋的襲擊者,但結果往往都是徒勞無功。
整個龐大的軍營,就像一頭被無數蚊蠅叮咬的巨象,煩躁、憤怒,又無可奈何。
清晨,當亞瑟休息好後,再次出現在永冬領城頭時,他敏銳地觀察到,城外紫菱領軍營計程車氣,比昨日又低了一個層次。
許多士兵無精打采地站在那裡,甚至有人站著就打瞌睡。
巡邏隊的隊伍也有氣無力,警戒的範圍和頻率明顯下降。
亞瑟嘴角勾起了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疲兵之策,初見成效。
但這只是一個開始,他要讓西恩男爵計程車兵們,在永冬領的每一刻,都遭受地獄般的折磨,直到他們的潰敗、撤軍為止。
與此同時,亞瑟開始在沙盤上,重新推演整個戰局。
索拉雅若能斷其糧道,西恩男爵的軍隊將不攻自亂。
屆時,堅守已久的永冬領,將不再只是防禦。
他的手指在沙盤上輕輕劃過,一條從永冬領指向紫菱領腹地的線條若隱若現。
“賽瑞……”
亞瑟低聲念著這個名字,眼中閃過一抹深意。
這顆早早佈下的棋子,或許也到了可以動用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