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他知人善任,賞罰分明,其治下領地日益繁榮。”
“反觀我們石溪領,新主年幼,權臣當道,內鬥不休,遲早要被那漢根或奧利吞併,與其如此,我們何不……”
瓦萊裡烏斯心中一動,他深知自己與錢寧的爭鬥,短期內難分勝負。
即便勝了,石溪領也已元氣大傷,難以自保。
若能借永冬領之勢,壓倒錢寧,甚至……更進一步,將整個石溪領併入永冬,自己豈非能博個更大的功勞和前程?
只是,直接獻土投降,功勞似乎又不夠大,地位也未必能穩固。
一個大膽的念頭,在他腦海中形成,他當即秘密聯絡了幾名同樣野心勃勃,還有對現狀不滿的軍官和地方官員。
於是,在赫爾曼帶領的永冬領使團,尚在驛館休整,等待石溪領官方正式召見,準備就青石坡問題,展開唇槍舌劍的談判之時。
一場他做夢也想不到的和平演變,正在石溪領內部悄然上演。
瓦萊裡烏斯等人,打著“順應天意,迎接王師”的旗號,暗中誇大永冬領使團的來意,和亞瑟子爵的決心。
聲稱亞瑟子爵早已不滿石溪領的混亂,此次派使者前來,名為談判,實為最後通牒。
若不舉領歸附,大軍不日便將踏平磐石城。
他們利用領民對戰爭的恐懼,和對現狀的不滿,以及各級官員對自身前途的擔憂,四處遊說,威逼利誘。
大臣錢寧一派,雖然試圖抵抗,但在瓦萊裡烏斯掌握的部分軍力,和這股“大勢所趨”的輿論裹挾之下,很快便土崩瓦解。
一些原本中立的官員,也紛紛“識時務”地倒向了瓦萊裡烏斯。
短短兩日之內,瓦萊裡烏斯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統一”了石溪領內部的意見。
第三日,當赫爾曼帶著滿腹的談判草案,準備與石溪領的“輔政大臣們”,就青石坡的歸屬問題據理力爭時。
他被恭恭敬敬地,請到了石溪領的議事大廳。
令他瞠目結舌的是,大廳之內,以瓦萊裡烏斯為首的,石溪領全體主要官員和騎士,竟齊刷刷地向他躬身行禮。
並由瓦萊裡烏斯呈上了一份,石溪領全體貴族、領民們請求併入永冬領,懇請亞瑟子爵庇護萬民傘式的歸降書!
“赫爾曼大人。”
瓦萊裡烏斯此時一臉誠懇地說道。
“我等石溪領上下,感念亞瑟子爵仁德威名,深知唯有在子爵大人的英明領導下,石溪領方能擺脫混亂,走向繁榮。”
“我等已說服年幼的男爵大人,自願放棄爵位,懇請亞瑟伯爵接納石溪領,我等願為伯爵大人效犬馬之勞。”
赫爾曼手捧著那份沉甸甸的歸降書,聽著瓦萊裡烏斯那番慷慨激昂的陳詞,整個人都懵了。
劇本不對啊!我們不是來談判青石坡的嗎?
怎麼……怎麼整個石溪領都“主動”送上門來了?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準備去鄰居家討要一個雞蛋。
結果鄰居卻硬塞給了他一整隻下金蛋的母雞,還千恩萬謝,讓他務必收下。
他帶來的五十名衛兵,更是面面相覷,完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巨大驚喜”,赫爾曼努力保持著鎮定,他知道此事重大,絕非自己所能決定。
他只能一面含糊其辭地表示,會將石溪領的“美意”轉達給亞瑟子爵。
一面立刻派出最快的信使,星夜兼程,將這份令人啼笑皆非的“勝利果實”,火速回報給遠在永冬領的亞瑟。
亞瑟在收到赫爾曼那封,充滿了困惑與不可思議的加急密信後,也是半晌無語。
他看著信中描述的,石溪領“主動歸附”的離奇過程,嘴角不由得抽搐了幾下。
最終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叫什麼事兒……我只是想要回塊地而已啊……”
這意外之喜,著實讓他有些哭笑不得,但也無疑為永冬領的版圖,又增添了重要的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