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其中瀰漫著的水霧，卻至少還要再等三兩息的時間，才能使人看清。
【到底誰勝誰負！？】
往日微不可覺的時間，此時此刻，卻讓所有人都感覺無比漫長。
忽然——
“夏芒乾，贏！”
白髮老者傀儡高聲宣佈結果的聲音，
透過升騰瀰漫的水霧，
透過封禁大陣的金光罩子，
傳了出來。
在整個殿廳的上空迴盪。
輸了？
連大師兄——
連三代弟子公認第一人，也幾乎是安澶郡年輕一輩第一人的大師兄——
邋遢真人都，都輸了？
論道殿內的三代老弟子們都一下失魂落魄。
不少人甚至抬手掏掏耳朵，懷疑自己也被方才的恐怖聲響，震得耳朵失聰聽錯了。
可隨著交戰場內水霧散去，兩尊千劍傀儡顯露出來。
所有人都清晰看到。
邋遢真人所操控的那尊千劍傀儡的護體層……消失了。
在那千劍傀儡的前胸處，還有一道淺淺劍痕。
而夏芒乾所操控的千劍傀儡，護體層卻還完好無損。
誰勝誰負，一目瞭然。
“我輸了。”
坐在對面石柱上的邋遢真人站了起來，搖頭一笑，“夏芒師弟你剛入門便如此了得，我三胖佩服。”
“師兄謬讚了。”夏芒乾也起身，“師弟也是僥倖才贏了一招。若是真正生死廝殺，再鬥下去，怕是勝負還未可知。”
方才兩人皆使出最強一招對拼，強大的元力波動，使得交戰場內神識都無法觀測。
只有他自己，還有邋遢真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
原來兩人對拼後，各自操控飛劍所形成的黑白輪盤與波濤水浪轟然炸散，彼此的神魂都受到震盪。
但夏芒乾前世畢竟是九重雷劫的陽神世界強者。
雖然隕落時，所有念頭都被吞噬一空，只餘真靈不滅，才藉助‘初始混沌宇宙’之力，重生在這方莽荒紀世界。
但他先經母胎孕育十七年，又先後領悟五門大道真意，掌握兩條小‘道’……神魂被天地之道不斷孕養，使得夏芒乾如今的神魂強度，已經真正能與返虛地仙相媲美。
這等神魂，比之修煉過二百年的邋遢真人也略勝一籌。
因此在彼此神魂受到震盪，暫時都無力發動攻擊時，卻是夏芒乾最先恢復。
於是他立即操控一柄拋散跌落的飛劍，在邋遢真人恢復過來前的萬分之一剎那，將其操控的千劍傀儡護身層給刺穿。
若是真正生死廝殺，這等攻擊便是連煉氣修仙者的護身元力都刺不破，更何況是傷及神魔煉體流強者的神體。
怕是連撓癢癢的力度都嫌小。
可在論道殿的規則之下，就是這一點點的差距，決定了最後的輸贏。
……
聽到夏芒乾說真正廝殺，誰勝誰負還未可知。
邋遢真人笑了。
【真正廝殺起來，我用出那門大神通和疊浪秘術，你怕是連三招都接不了。】
當然，這話他也只在心裡想想，並未說出口。
畢竟他修煉多久，夏芒乾才修煉多久。
在邋遢真人看來，能與自己悟道境界相當，不落下風，這位小師弟估摸著用不了幾十年，便能達到跟自己實力真正相當的地步，算是一個好對手。
因此惺惺相惜之下，他只是哈哈一笑，便閃身來到了場外。
“大師兄。”
“邋遢師兄。”
一眾老弟子們看著邋遢真人，心中五味雜陳。
一場新老陣營之爭，最後竟然連‘三代弟子第一人’的位置，都被一剛入門的師弟給奪去。
這次他們老弟子陣營，算是徹徹底底的輸了！
忽然——
論道殿的角落亮起一陣光芒。
光芒散去後，二十餘道身影齊齊出現。
“掌教師伯。”
“掌教師叔。”
一眾三代弟子盡皆行禮。
原來是學宮二代弟子的元神道人們，撤去了隱匿仙法。在掌教‘碧海道人’的帶領下，從角落走了出來。
“我等來此，是為宣佈一事……”
碧海道人目光一掃，落在老弟子群中的北山玄湯身上。
“北山玄湯，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