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側閣門“吱呀”輕啟,容容由兩名侍女攙扶,緩步邁入眾人視野。
她蒙著赤金織就的蓋頭,蓋頭邊緣綴著米粒大的珍珠,隨動作輕晃,映出細碎光點。
鳳冠上的珠翠垂落流蘇,遮住了大半容顏,只露下頜線條柔和。霞帔拖曳在地,九尾狐紋在光下流轉,狐眼處鑲嵌的月光石,正是慕雨玄為她尋來的稀世珍品。
侍女各執紅綢一端,紅綢另一端繫於慕雨玄腕間。
此為“牽巾”,紅綢上繡著雙狐交頸圖,喻夫妻緣繫一線,生生相牽。
行至紫藤枝編就的“花障”下,司儀清嗓誦起《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于歸,宜其家室……”
容容垂首聽著,蓋頭下眼波如星,指尖悄悄攥緊慕雨玄遞來的暖玉。
慕雨玄感覺到紅綢被輕輕拉扯,低頭望向她蓋頭下的輪廓,唇角不自覺漾起笑意。
慕雨玄執起案上檀木詩扇,扇面繪著塗山晨霧圖,正是他親手所畫。
他立於容容身前,司儀唱道:“新婿賦詩,以展佳意!”
他抬眼望定蓋頭下的她,朗聲道:“塗山晨霧鎖情長,賬冊臺前識玉妝。今日掀箋見眉眼,餘生執手共炎涼。”
詩畢,容容輕褪蓋頭半幅,執起另一柄團扇遮面,扇面繡著並蒂蓮,與他的詩扇相映成趣。
眼尾笑意透過扇隙洩出,映得流蘇都染上暖光。慕雨玄伸手,輕輕撤去她手中團扇,四目相對的剎那,周遭喧囂彷彿都靜了。
她眼尾的胭脂比朝霞豔,他眼底的溫柔比月色濃,滿場賓客皆屏息,似怕驚擾了這瞬間的繾綣。
苦情樹前,紅毯鋪就“天地君親師”位,香爐中檀香嫋嫋。司儀轉身面向雲海,高聲喝令:
“一拜天地——謝蒼昊垂憐,賜此良緣!”
二人並肩轉身,對漫天雲霞深深躬身,衣袂翻卷如鴻羽振翅,紫藤花瓣繞身飛舞,似天地送來的祝福。
“二拜高堂——謝塗山育養,親長恩深!”
塗山紅紅與塗山雅雅並列端坐於案後,紅紅身著著紅衣,眸光溫和。雅雅則還是那個老樣子,但在這種場合,她也老老實實的坐在那裡,並且老老實實的換了身新衣服。
容容望著兩位姐姐,眼尾微微溼潤,慕雨玄悄悄用指尖捏了捏她的手,掌心仙溫傳來,她深吸一口氣,與他一同躬身叩首。
“夫妻對拜——願琴瑟和鳴,歲歲常伴!”
二人回身相對,慕雨玄傾身時,容容霞帔輕揚,額間一點硃砂痣與他眉間淡金仙印遙遙相對。
一拜間,鳳冠流蘇與玉帶玉佩纏成同心結,解不開,也無需解。起身時,容容忽然踮腳,在他耳邊輕語:“詩寫得不錯。”他低笑回應:“不及你半分好。”
香案移至側旁,換上雙席,案上置著一分為二的葫蘆匏杯,杯沿繫著紅線。
司儀執起葫蘆,高聲道:“同牢而食,合巹共飲,自此休慼與共,甘苦同嘗!”
侍女端上一盤肉脯,慕雨玄與容容各取一塊,同食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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