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海神色平靜，緩步走在地攤之間，目光如炬，掃過一件件所謂的“古董”。
他的耳中，瞬間被無數嘈雜的心聲所淹沒。
【我是上週剛從窯裡出來的，做舊師傅的手藝不錯吧？】
【別看我鏽跡斑斑，其實我是用銅水和硫酸快速催出來的，成本五塊，賣你五百！】
【我的前主人是個摳腳大漢，他天天用我剔牙……】
【造假死全家！老子明明是塑膠的，非要說我是蜜蠟！】
【……】
尚海一路走，一路搖頭。
這裡的假貨也太多了吧。
“小海，怎麼樣？有看上的嗎？”
安安忍不住問道。
“假的。”
尚海言簡意賅：“這一片，全是假的。”
他指著前方一排攤位，淡淡說道。
此言一出，直播間頓時一片譁然。
“臥槽？這麼絕對？一整片都是假的？”
“尚神這麼牛逼的嗎？一眼就看穿了？”
“我不信，除非他拿出證據！”
“……”
尚海的話語雖然輕，但還是被附近幾個攤主聽到了。
其中一個賣玉器的中年攤主，臉色當即就沉了下來。
“嘿！小子，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他站起身，指著自己攤位上的一塊“和田玉佩”，聲色俱厲地說道：“你憑什麼說我的東西是假的？我這可是祖傳的寶貝，清代宮廷裡出來的！”
【哼，小兔崽子，敢砸老子的場子，看我怎麼收拾你！】
【這塊料器，我可是花了大價錢從河南鎮平進的貨，玻璃仿的，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來！】
尚海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走到攤位前，拿起那塊所謂的“和田玉佩”，甚至沒有仔細看，直接遞到攤主面前。
“老闆，你這玉佩，是玻璃料器仿的吧？”
“產地，河南鎮平。成本價，不超過五十塊。”
“做舊的手法倒是挺新穎，用的是氫氟酸輕微腐蝕表面，再用高壓鍋煮，最後拿豬皮拋光，做出了所謂的‘包漿’。”
“我說得對不對？”
尚海每說一句，那攤主的臉色就白一分。
當尚海說完最後一句話時，他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冷汗，眼神裡充滿了驚駭與不可思議。
【臥槽！他……他怎麼知道的？！】
【連我進貨的地方和做舊的法子都一清二楚……這小子是神仙嗎？！】
【難道是哪個行家派來砸場子的？】
周圍看熱鬧的人群和直播間的觀眾，全都驚呆了。
“我靠！我靠！我靠！”
“細節！全是細節！連做舊手法都說出來了！”
“這就是狀元嗎？知識面也太廣了吧！”
“打臉！這才是真正的實力碾壓！”
“不是，尚神不是還沒開始學考古嗎？”
“現在都這麼細了，我不敢想他學完之後會有多細！”
“……”
那攤主張了張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最終只能在眾人鄙夷的目光中，灰溜溜地收拾東西狼狽離去。
經此一役，再也沒有哪個攤主敢小覷這個看起來年輕的學生。
然而，尚海的臉上卻沒有絲毫得意之色。
畢竟，他的目的，從來不是為了跟這些小販鬥智鬥勇。